在她脸上找不出一丝鄙夷和厌恶,也没有防备和算计,有的,是一种浸润在骨子里,不知不觉间散发出来的自信和漫不经心,仿佛小黄鹂只是一个丝毫不起眼的、不相干的外人。
小黄鹂从小跟着养娘学习吹拉弹唱和揣摩男人的喜好,在把恩客们玩弄在掌心的同时,也能窥看女人家的心思,只需要李三娘的一个眼神,小黄鹂便明白,李三娘是真的没把自己当回事。
如果李三娘火冒三丈,酸言酸语,甚或是直接带人来教训自己,小黄鹂都不会怕,不仅不会怕,还会暗中庆幸以后的主家婆娘好对付。
可李三娘就这么直接来了,没有讥讽,没有打骂,只有一种事不关己的好奇。
小黄鹂发现,自己竟然先怯了。
李绮节在房里转了一圈,架子床前笼着绣花鸟鱼虫的青色蚊帐,看不清里头情形。脚踏上有只小笸箩,里面放着才做一半的针线,靠墙的面盆架上搭着一件鸡蛋青春罗外袍,窗前晾了一条汗巾子,看花色,都应是男子用物。
桌案前的直颈土陶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