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兵士正在央求守门的蓝衣传令:“城尉大人有急事要和城主大人相商,可请移步到公堂。”
守门的一看卫绾的左右到了,很是识相地让道一边说:“这几位供职在城主身边,有什么事,还是和这几位大人说吧。”
兵士便把来意又说了一遍。
左右相视一眼,便道:“可是那探子的事,我家城主可说了,请城尉大人自行处理,勿要相扰。”
兵士没有动弹,很是坚定语气说:“大人说他做不了主,还请城主大人来。”
这语气听着怎么也不爽利,左右的眼里都是闪过了一丝轻视,竟是这种主都做不了?是月氏人,那就打杀了去,现在双方开战,难道还要讲什么仁义道德么。真是为难这城尉府里那么多冤假错案,都要让卫绾看花眼了,怎么还要烦。
于是虚虚应了一声,各自回头,却是在刚进院子,走了不到十步路,又都转了回来,迎着那兵士殷切的眼神,道:“城主乏了,就不去了。”
兵士无奈,只好就这样回话去了。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卫绾看着左右回来,手上的这卷卷宗又是看完了。
“并无大事。”左右道。
“哦?”
左右硬着头皮道:“是厨房的师傅新得了一条大鱼,说是做的美味,请郎君一定要在城尉府留饭。”
“就说不用,我还有事。”卫绾转头看左右还没动弹,心下疑惑:“你们怎么还不赶快去回话?”
“已经回了。”
“擅作主张?”卫绾又提起了朱砂笔,那狼毫笔端正是红的鲜艳:“我何时让你们擅作主张的。”
第9章 第九章
“是郎君总是这般回答,少不得已经习惯了。”这话说的巧妙,让人难以生气。
卫绾提笔的手顿了顿:“总是?”
“是。”
“那就不要再有下次了。”卫绾这回在那卷宗上用朱砂笔将几行墨字尽皆涂去:“凡事可一不可再。”
“喏。”左右皆俯首,额上已是冷汗连连,但这关总算是过了。
而这边,李城尉也是满头大汗了,他已经不是坐着的了,而是不停地围绕着薛昭打着转儿:“你说的可是真的?城……不,是张清河,他还没死?”
薛昭一手指着地面上的探子,坦言:“这人,一开始我就是要杀掉的,若大人不信我,可以问他。”
“这还真的是探子了。”李城尉在心中嘀咕了一会,看着那探子已经是被薛昭的枷子给弄得几乎要晕死过去,那木枷用的是城南木匠铺里枣木做的,足有五十斤重,先前还能以跪姿用肩膀顶着,这倒在地上,是怎么也坚持不住了,就算要问,现在也是不行,话说去请人的兵士怎么还没回来呢?
说曹c,ao,曹c,ao到。李城尉一眼看见小跑过来的兵士,便是拉着对方的手臂说:“城主在你后面?”
兵士摇摇头:“城主说是不来了。”
“可说了事态紧急?”
“说了。”兵士拱手道:“城主请大人自行处理。”
李城尉撒了手,便是左走两步,又走两步,背着手,倒把在一旁的薛昭看得头晕:“处理,这是在考验本官的办案能力么?可是,可是……”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薛昭叹了口气:“山不就我,我去就山。城主既然不来,我们就去找城主。”
李城尉停住脚步:“可是……”
“敢问城尉大人,您知道该怎么处理么?”
“本官……”
“现在城外还在打仗,我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了。”薛昭沿着兵士的来路,径直过去:“这件事要是迟了,对方摆了人出来,那就是动摇军心的过错。”
李城尉无法,只好抬了步跟上去:“等等,本官也来。”
这回不用卫绾开口,左右听了院门外的嘈杂声,自发便是出去了,一看见城尉,就是开口:“不是说自行处理么?怎么又过来了。”看见旁边的薛昭,又是道:“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给放进来了,要是让有心人知晓城主在这,出了什么事,城尉你可是难辞其咎。”
其实李城尉一见到这卫绾的护卫,心底就有点打鼓了,这些可都是大杀神,他看向薛昭,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楚:“这几位说的也对,要不……”
“来都来了,不当面说一说,实在是过意不去。”薛昭不气反笑:“也让我好好见识一下,对于你这样尽心尽力的城尉,这城主还要怎么怪罪你的。”
薛昭往前一步,那几个护卫并不动弹,她挑了眉,便是一声厉喝:“若不禀告,还不让开。”
“你……”护卫们何时被这样呵斥过,不仅不让,反倒是上前逼近了薛昭。他们身上隐隐有着杀气,那是真正的经历过生死的人才会有的气息,靠的近的李城尉被迫想起不久之间的城主府宴,直接是被这气息逼得呼吸一窒,他本能地看向一旁的薛昭,意图想要薛昭赔罪,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薛昭看见了城尉的脸色,更是情绪高涨,她是一点都不觉得这杀气怎么样:“城尉虽只九品,那也是命官,怎么能被你们这些人无故折辱。”
朗然一笑之后,属于世家女从小就被浇灌出来的千般风骨,万般矜贵就这样被显露出来,薛昭岿然不动,但她目视着这些拦路人,从城尉的视角看来,就是俯视,从上至下,仿佛是看蝼蚁一般,此中轻蔑,与凡尘都不可同日而语,那真是与你说一句话都是抬举了:“你们,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