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消息走漏,为庄子内债主阻拦,许多庄户人家暗中收拾家当,趁夜赶到庄子外集合地点。
冯检早已与母亲议定,跟随大泽山来人上山垦田,他想信凭自己一把力气,还有后来者的见识,只要有机会,在这世道活的不会比别人差。
这几年,平度州城平原四野大片的田地成为荒芜之地,无人耕种。这种现象确实荒诞,大片肥沃的土地却无人耕种!大批庄户人却跑入深山垦荒种田!
大泽山脉比较有名的峰头有三十多个,这几年时间,各个山峰都被人占据。占据山峰之后,有些庄户人便开始不安分,山上的精壮经常下山打家劫舍,渐渐这些庄户人转变为专门打劫的山贼。
因此大泽山内聚集的庄户人都被称作山贼,除非投投无路,庄户人家很少愿意加入。
对此,明朝地方官府也是无能为力,出兵攻打落草为寇的农民?大泽山三十多个峰头都被山贼占据,往往攻击这个山峰,附近几个山峰的贼人便会联合起来袭扰官军,弄得官军顾此失彼,以地方官府那点兵力,祸害百姓的本事比大泽山的山贼更甚,依靠他们根本无法剿灭大泽山山贼。
几次围剿无功,地方官员商定,只要的山贼不下山抢劫官绅大户,不与官府做对,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之任之。就算抢劫官绅大户,也要尽量捂住,不是事态遍地无法收拾,典型的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此后大泽山附近成为平度地方骚乱的聚集地。
崇祯三年八月初六凌晨,所有准备加入葫芦岩的庄户人家偷偷来到庄子外小西河口集合。
庄外集合处,葫芦岩头领胡大刀带领十多个手下早已等待在这里。
每一户到达的庄户人家,胡大刀都要上前告诫,不准喧哗,带着自家家当到人群中集合,等待出发。
官西庄庄户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谨慎,听到告诫之后,都规规矩矩来到人群排队等候,胡大刀带领护卫又等候半个时辰,才下令大队人马点起火把星夜向葫芦岩方向进发。
天亮以后,投奔葫芦岩的队伍行到一处林地,与等候在此处另有一群上山逃难的人群汇合,双方加起来大约有四百多人。
这么多人聚到一起,肯定惹人注目,从这里到葫芦岩还有二十多里山路,为避免麻烦胡大刀喝令所有人不得休息,立即向葫芦岩进发,争取傍晚前后到达葫芦岩。
冯检推着自己家的独轮车,与母亲默默行走在人群中,心中自然是比别的庄户人多了几份感慨,想到自己穿越成为庄户人,如今又要落草为山贼,真的很无奈。
如果继续呆在官西庄,也许自己这辈子可能生活富足衣食无忧,现在落草山寨,没有了地方官府士绅的管束,便有了很多发展的机会。
山东大地自古民间便有习武之风,枪棒拳法好手随处可见,冯检随庄中枪法出众者长久习练,枪棒舞动起来,倒也虎虎生风
两年来冯检最大收获就是通过田间的劳作以及自身的身体锻炼,锻炼出一副强健的体魄。
另外,冯检知道乱世要保全自身,必须要有秘密的防身手段,后世自己是玩飞镖投掷的高手,便趁闲暇制作一些飞镖藏于身上,作为危急时刻保命手段。
冯检耐心将每只飞镖都打磨的溜圆尖利,飞镖尾部绑上一圈细瓴,表面涂满自己专门配置的毒剂。
对敌之时,突然射出飞镖,飞镖上的毒剂见血中毒,令人难以防范,今日众人逃脱大难,还是多亏自己精心打造的飞镖建功。
这一世的父亲去世后,冯母将自己全部的爱都倾注于冯检身上,浓浓的慈母之情,冯检有着深深地体会,并且深受感动。
母亲也才四十多岁的年纪,放在后世还是女人一生最辉煌的年纪,这时代生活的艰辛却使得冯母早已满脸皱纹。
现实生活的穷困却令冯检母子两人连活下去都很艰难,冯检虽有许多超前的见识,却苦于没有任何机会实行,冯检每天考虑的大多是怎样应付东家讨债的家丁护卫,哪里有水源可以浇灌地里的庄稼,怎样让母亲吃上一口饱饭。
而冯检母亲考虑最多的是如何让这个家支撑下去,让自己的儿子多吃一点,因此每日和冯检一样到田间地头劳作。
冯检家的手推车旁,冯母在车子边来回走动,刚才看到冯检与贼人搏斗凶险的场面,自己的心就像被人紧紧地揪住,紧张的几乎喘不过气来,看到儿子连续将几个贼人杀伤,直到贼人突然退却,冯母紧绷的心才稍微放下。
战斗结束,她就跪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多谢老天保佑,让检儿平安无事,老婆子磕头了!”
冯检快步来到母亲身旁,见母亲跪在地上轻声为自己祈求,心中微微颤动,眼角顿时湿润。
他上前几步扶起母亲道:“娘,你看你儿子浑身一点伤也没有,别担心了!”
“啊,检儿回来了,快让娘看看有没有受伤。”冯母站起来,盯着儿子上下打量。
冯检笑道:“身上的血迹是贼人的,俺浑身一点伤也没有!”
冯母上下左右仔细看过,确信儿子没有受到伤害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刚才几个贼人围着你,真是吓死为娘了!”
冯检扶着母亲坐到自家独轮车车辕,笑嘻嘻听着母亲的絮叨,末了冯检对母亲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