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鼻音。
“在家呢?”程彻的声音里有着隐隐的笑意。
沐心玥懒懒地随口应了一声:“嗯。”
“在家干嘛呢?”
“在家无聊。”沐心玥虽然对过节兴趣缺缺的,倒是一点儿也不影响她耍嘴皮子。
“要不然,一起出来逛逛?”
“好啊!”沐心玥一听就来了精神。乘车听出她明显高涨的情绪,嘴角的笑意不禁又深了几分,却不曾发觉,“那我在文化路的路口等你。”
“好。”沐心玥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拿上外套,随便跟人打了声招呼就一溜烟地窜了出去。
两人顺着小路,走到了大院后面的操场,夜已经深了,就连住校的学生也不在这里夜跑,或打球,或漫步了,整个操场更显得空旷而冷清,冷意更甚。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湿寒水汽,附在厚实的外衣上,连用手轻轻触碰,都觉得一缕寒凉透过衣裳深深地浸到皮肉里。
走近了一点,沐心玥才看清地上放花花绿绿的方盒子,回头疑惑地瞅了瞅身边的程彻问道:“烟花?”
“请你看烟花。”程彻笑着说,一边拿打火机走过去点燃了三个最大的烟花。
烟花炸响天际的一刻,迸发出绚烂的斑斓色彩,渐渐地舒展开,如花般绽放于静谧的夜空上。程彻快步向这边跑来,烟花映衬着他清朗的笑脸,沐心玥看到这样的程彻有些怔住了,只专注地盯着他细看着。最极致的绚烂中奔跑而来的他,显得这样活力生动,仿佛是还没踏出学门的那个少年,只怀揣着最单纯的欢喜。
接连的‘嘭嘭’声终于让沐心玥回过神,阵阵巨响震得她心如擂鼓‘咚咚’跳着,不由得用手捂住了耳朵,笑得开心。程彻站在她的身边,看着这样的她不禁与校园记忆中的影子重叠,又消失,再重叠,刹那间的情不自禁,让他鬼使神差地轻轻环住她,他的手覆上她手背的冰凉时,让沐心玥的身体不由得轻颤一下。
程彻轻啄了下她捂住耳朵的手,低声问道:“是冷了吗?”。
沐心玥的笑容顿时一僵,只傻傻地摇了摇头,心如擂鼓一样扑通扑通地跳着。等她渐渐反应过来,才发现惊出一身冷汗,瞬间跳出了程彻的怀抱,脸上有些挂不住,神情也不自然,眼神飘忽一阵后,只愣愣地看着他。
程彻也保持着沉默,就这样静静地凝望着她,心里虽然懊恼自己有些冲动,但也竟然有一丝愉悦。可是看到她真的有些慌张的样子,他才真正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他平静了一会儿,递上了一只打火机给她,“还有几个小的,你来试试。”沐心玥也回了神,伸手接过打火机,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跑去点烟花。
光彩夺目的烟花点亮了清冷的夜空,映着沐心玥那张充满笑容的脸,显得那样青春而有朝气。程彻看着沐心玥的笑容,也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对头
原谅敌人要比原谅朋友容易。——狄尔治夫人
“在一起,争吵,和好,又在一起,简而言之,就是——狗血。”沐心玥歪着头,挑着眉轻笑地说
“就......就只是这样?”
“不然呢。”沐心玥的语气平淡,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优雅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却忍不住皱眉,醇香丰富的曼特宁还有一丝温热,可已经远远不及最初的味道,酸涩的很。
君怡面露狐疑地看了看她,暗自翻了翻白眼,不以为然地说:“得了吧,不想说拉倒。”
沐心玥苦笑了一下,用勺子搅了搅已经冷掉的咖啡,杯子里一圈圈的旋涡,让她有些头晕目眩。
“怎么,嫌我问得多了,生气啦?哎呦——大小姐的气性大得很呢,从前只知道你脾气不好,现在可是越来越变本加厉了啊。君怡故作轻松地逗弄沐心玥。
沐心玥抬起头,一脸的莫名其妙地看着对面这个大放厥词的女人,语气里满是无辜的抗议:“冤死我了啊,我什么时候跟你们发过脾气了,再说了,我的气性哪儿有那么大。”
“还好意思说呢,你上次跟我吐槽的那个,什么来着?就是那个……哦,‘港澳艳遇’!”
“那是你们在胡说八道,好不好!”
君怡扬着眉,一脸坏笑地拿话堵她,“啧啧......还好意思说别人鬼畜,你的嘴赖起来明明比人家有过之无不及。”
“……”
上次那是乌龙,哪里是艳遇啊。这个女人嘴巴一向是不把门的,什么话都往外胡咧咧,沐心玥满腹无语,实在是懒得接话。
“怎么,还不承认啊,当时也就开你两句玩笑而已,你就当场暴走,还敢说自己的气性不大?”
“行行行,说不过你,可以了吧。”沐心玥摆手投降,摇头失笑。
“你哪儿是说不过她,明明是懒得说,当谁不知道呢。”这语调九曲十八弯的,拐了不知道多少了调调,阴森森地在沐心玥背后响起来。
君怡终于忍不住,捂着嘴使劲地笑,毫无形象可言。
“阿静,你要是再这样神出鬼没,我一定跟你绝交!”沐心玥抚着胸口瞪了她一眼,这又是一个奇葩,平时一向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吓死人。
“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猜——”阿静吊儿郎当地拍了一下沐心玥的肩膀,拉开旁边的椅子就窝了进去,抬手一下把好几个购物袋子撂在一边,指着正在摆弄美甲的女孩恶狠狠地说,“你要是再这样‘血洗’商场,我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