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他这次禁您的足,也只是做给外头的人看的,想让那帮大臣们知道,他已经惩罚过您了,好堵了他们的口。”
我在心里叹息一声,真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陆澈完完全全只是在利用我这事。不管他明面上看起来是怎么待我好,实际上只是因为眼下还不能废后,因为我是颗他稳固江山的棋子。时机未到,他怎么可能弃了我啊!
我垂着脑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那皇上他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小玉摇摇头:“没有。”
我再问:“那皇上有没有说过,不准别人进来探望?”
小玉再摇摇头:“也没有。”语毕又怜悯地望我一眼道:“娘娘,严小姐已经出宫去了,眼下恐怕没人会进来探望您啊!”
看看,我在这宫里活得多么失败,落难时连个探望关怀的人都没有。
不过我这么问,也不是想要什么关怀。我道:“那你去将顾小姐给我请来。”
她脸上极是诧异:“娘娘,您和顾小姐向来不和,请她来做什么?”
以往不和那是因为陆澈,可如今……我已经不在意了。
和她解释也没用,我只道:“你去请就对了,她要是不肯来,你就说我想求太后的一道懿旨。”
小玉张了张口还想再问,被我一个眼神杀回去,最终只好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不出所料,顾小姐一听我要“求太后懿旨”,便巴巴地来了昭纯宫。
我清了清嗓子,堆了满面的笑:“哎哟顾小姐,好一阵不见了,你精神挺好哇!”
她勾了勾唇角,又将我上下打量一番:“民女还以为娘娘近来一直消沉着,想不到今日一见,倒也精神得紧。”
废话,为了见她,我可是特意梳妆打扮过的。
殿中的宫人早已被我支走,既然她来了,我也就笑眯眯地开门见山:“今日请你过来,我就是有句话想问一问。”
她瞅了瞅一旁的凳子,不请自坐:“娘娘有话直说。”
我认真地道:“上次顾小姐说我若再想出宫,你可以帮我到太后那要一道懿旨?”
她一听这话,神情也立马严肃起来,默了一会儿,好笑地问我:“娘娘这回又是跟皇上赌的什么气?”说完又低头抚了抚裙子上的褶皱,垂头道:“娘娘如今正在禁足,若我要了这道旨意帮你出了宫,日后你若回来了,皇上岂不怪罪于我?”
听得明白,她这是怕我在玩儿离家出走呢。不就是想要一个我永不回宫的承诺么?这有何难?反正我也没打算再回来。
我“哈哈”大笑两声:“什么赌气?我是要远走高飞。”
她不解地抬头看我:“你前阵子不是说舍不得皇后之位?”
陆澈都不给我活路了,我还要这皇后之位干什么啊!
我叹一口气,做出极尽忧郁的神情:“顾小姐你不知道,我在这宫里过得苦哇!太后不喜欢我,朝中那帮大臣也想方设法地游说着皇上废后。再加上我前阵子弄走了严品秋,皇上还禁了我的足,我担心再这么下去,迟早会死在这宫里。你是官家小姐,应该也知道,历史上的皇后没几个能得善终啊!”
她听得眉头一皱,又忽然笑起来:“娘娘原来是怕死啊?”
我摇摇头:“死我倒不怕,我就怕不得好死。砍头也就一刀的事儿,万一被送进冷宫,整日被宫里的奴才欺负不说,平常连顿饱饭也没有。反正我银子也有了,与其将被送去关起来,还不如趁早出宫去当个财主呢?”
她抿着嘴笑了笑:“娘娘说得对,历来踏上皇后之路的人,就只有冷宫和太后两个选择。若没有庞大的家世支撑,皇上对你这个皇后便是想弃就弃,最终,也就仅剩下冷宫这一条路了。”
我上前热情地抓住她的手:“哎呀你说得太对了!我以前就是贪图富贵,没能想到这层,如今算是什么都明白了啊!”语毕瞅一眼她愣住的表情,又看看她的手,谄谄地道:“这回你该不会去太后她老人家面前告我掐你吧?”
她瞧我如此,嘴角勾出朵笑来。估摸着原本是想晒然一笑,不想脸不由心,一不小心便将那种得意和鄙夷都显露了出来。
若搁在平时,我定然早就翻脸酸回去,如今毕竟有事求她,我也只当没有看见。反巴巴地问她:“如何?你若助我离开,这后宫便是你的天下,这笔买卖你做是不做?”
她将手从我手心里抽出来,缓缓地起身:“明晚我会再来,到时亲自送你出宫。”
我欣喜若狂:“顾小姐果然是爽快人。”
她皮笑肉不笑地抬了抬唇角,快步出了殿门。
眼瞅着就快要自由了,心里有些悸动,却又有些小失落。悸动的是我当大财主的梦想即将实现,失落的是……我甩甩脑袋,觉得之所以失落,一定是这阵子被陆澈调教成了受虐体质。
马上就要远走高飞了,我还失落个什么劲儿啊我!
偷摸着收拾行礼的时候才发现,我还真没什么行李,如今银票在手,它就是最好的行李。只是摸到那个绣了半月的荷包,难免又多想了一些。
那时我挑挑选选许久,用了一块明黄的锦缎缝合,后来实在想不出要绣什么图案,便在上头绣了三颗骰子,清一色的六点,俗称豹子。赌局中,豹子出现的几率只有三十六分之一。只要它一出现,便大小通杀,所有人只有交银子的份儿。绣这个图案便是意喻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及此生能遇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