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有些自豪感,也觉得有意思。而且刘工平时对他不错,闲聊时告诉他一些这个行业的规则。
烟雾缭绕在眼前,视线朦胧,他半眯着眼,想着回晋城包点儿工其实也行,就是没有人脉。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是个陌生号码,一个座机,他顿了片刻才接起,一声喂还没说出口,那头的人就叫喊着,好像人很多,很吵杂,他勉强听清。
“你是宋梅的那个儿子吧,你妈心脏病晕倒了,现在在医院,医生下过病危通知书了,估计是不行了,你快点儿回来吧。”
孙晋阳愣了几秒,嗓子哑的不像话,已经发不出声音,勉强说:“你打错了吧?”
那头的好似不耐烦,“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你是不管你妈死活是吗?”
手机掉在地上,还有声音传出,孙晋阳用手捂住双眼,沉沉的呜咽,有泪水用指间溢了出来。
孙晋阳要赶去机场,拜托张赫帮忙领工资,直接打到他卡里就行,转身走之前,张赫:“晋阳,注意安全,阿姨会没事儿的。”
飞机腾空的那刻,强烈的阳光穿刺而来,孙晋阳眯着眼睛,脑海里是她和宋梅一次又一次的搬家,虽然生活很窘迫,但宋梅也是拼了命给他提供最好的,家里都没钱买米的时候,宋梅一天打好几份工,哪怕自己不吃饭,也要每天早晨给孙晋阳买牛奶喝。
那些日子好似就在昨天,一个柔弱的女人挺起一个家,自己带着一个孩子,过得十分不易。
其实这几年他们的日子好了不少,挣的钱足够生活,可宋梅还是坚持去上班,她总是想着孙晋阳还没结婚,以后买房子娶媳妇都要花钱。
赶到医院,终究还是没见到宋梅的最后一面,只剩下冷冰冰的尸体,医生告诉他,其实宋梅的心脏病就是累出来的,已经好几年了,她平时舍不得花钱,就吃点便宜的药控制着。
看着一床白布,孙晋阳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哭的泣不成声。
可没有时间让他悲伤,还有后事要办。
孔向东知道后也来帮忙,帮他招待吊唁的客人,看着一直跪在灵前的孙晋阳,“你也该吃点儿饭休息一下,后面的事情还多。”
孙晋阳红着眼问他,“你说我妈会不会怪我,我上学时一直不让她省心,这几年在外面也很少关心她,”说着他苦涩一笑,“我一直以为我妈可能找人了,后来才知道那真是她们厂子的领导,是我妈生病晕倒他才把她送回来。”
孔向东蹲在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阿姨不会的,她比谁都希望你好。”
之后的几天,孙晋阳忙的都没有闭过眼,选墓地,刻碑,还要接受所谓的安慰,身心俱是疲惫不堪。
丧事结束后,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他心里堵的厉害,和孔向东两个人站在窗前抽烟,吞云吐雾了好半天。
孔向东出声,“以前阿姨看到咱们抽烟总是笑笑也不阻止。”
“她还是比较开明的,除了想让我好好学习别做坏事,其他的都随我。”
之后,又是良久的沉默。
敲门声陡然响起,孙晋阳掐了烟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男人,年龄不小了,穿着一件发黄的白衬衫,袖口毛了边,脚下一双老式布鞋,眼睛无神,就是长期从事体力劳动的那种无望感,试探着问:“你是阳阳吧。”
孙晋阳没被宋梅之外的人叫过小名,不免皱眉,“你是?”
“哦,我是你二叔。”
孙晋阳跟着重复了一遍,“二叔?”
“对,你爸叫孙强,我叫孙刚,是你二叔。”
怕孙晋阳不信,他从口袋掏出一张相片,递过来,“这是你爸,和你长的很像,你认识吧?”
孙晋阳没接,但他确实认识,和宋梅手里的那张一样。
他让开一些,“进来吧。”
孔向东见来了人,便准备走,被他拦下了,“没事儿,你在吧。”
自称是孙晋阳二叔的人左右看了看,才说:“你妈是怎么跟你说你爸的?”
孙晋阳面无表情,淡淡的说:“死了。”
那人着急了,“你爸没死,他就是成植物人了,还活着。”
孙晋阳挑眉,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你爸和你妈是上班认识的,经人介绍结了婚,你爸喜欢喝酒,喝醉了就打人,经常打你妈。有一次你爸喝醉了,没轻没重的打你和你妈,你妈急了,拿刀捅了你爸,后面因为失血过多,你爸一直昏迷,成了植物人,到现在都没醒,”看了一眼孙晋阳,“你妈因为是正当防卫没有被判刑,后面就带着你走了。”
孙晋阳手里捏着一支烟,冷冷的问:“那你现在找我干什么?”
“我听说你妈死了,那我们还是你的亲人。”
孙晋阳冷笑,“亲人?”
“对,你妈以前看得严,不让我们见你,毕竟咱们是一家人,你奶奶也挺想你的。”
“我想你们找错人了,虽然我妈死了,但她不让我见你们,我以后也不会见你们的。”
送走那人,孔向东看看他,“这是真的吗?那照片真是你爸?”
孙晋阳将烟卷含在唇间,“是吧,和我妈那里的照片一样,不过与我有什么关系。”
犹豫几秒,孔向东还是说:“看他们那样子,应该过得不容易。”
孙晋阳将烟攥在手里,捏的粉碎,抬眼看他,“谁他妈容易?我的钱也是拼了命挣的,轮不上他们花。”
之后,两人没再言语。
孔向东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