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循一眼就瞧出了裴琰的心思,在心里道了句妇人之仁,面上却是不露声色:“臣之前已经帮过殿下一次了,殿下何时兑现之前答应臣的事?”
“可是那群刺客没成事啊,裴玑自己处置了,根本没闹到父皇跟前。”裴玑和楚明昭之前遇到的那次刺杀是范循的主意。
“那是殿下找来的人嘴巴不牢靠,他们一用刑就全招了。不过臣可以再添筹码,”范循说话间看向裴琰,“只是,殿下答应臣的那件事可是拖了很久了,如今是否该兑现了?”
裴琰思量再三,咬牙道:“成。”
一月后,天气愈热。
裴弈这些日子过得很有些烦闷。他心里头还是不想让楚明昭来做这个太子妃,册立行礼如仪那日,他一张脸从头到尾都挂着。他确实是想抓楚明昭的小辫子的,但楚明昭而今百般谨慎,连清宁宫都不怎么出了,镇日只是尽心照看小皇孙,他什么也揪不着。
他而今也有些倦了,忍不住想,要不就这么算了吧,左右是儿子属意的,他何必枉作恶人呢。但心里总还是有些不甘的。
五月五这日,帝后亲临西苑观看龙舟竞渡。
姚氏不想看见裴弈,只是在湖畔略坐了会儿,便拉着楚明昭去附近山脚下的仁智殿休息。
楚明昭眼下虽然已经正式被立为太子妃,但她知道她的位子还不稳,因而近来总是倍加谨慎。只是她方才见她公爹看到她时神色颇有些无奈,倒好似有些没脾气了。虽说她公爹还没有让她父亲起复的意思,但事情总还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总能拨开云雾见青天的。
她坐下与姚氏叙话一回,低头见怀里的儿子开始哭闹,似乎是饿了,便寻来乳母喂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