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越是这般,谢晚春就越是忍不住要去招惹他——就像是看见了雪地想要去踩几个黑脚印,看见了冰山就想去砸块冰,看见了王恒之那张冷冰冰的脸就想要叫他变变脸色。
所以,这回谢晚春想到了件趣事就忍不住自个儿上门找人了。
书房外头两个小厮,远远瞧见了谢晚春,立刻就迎了上来,一个道:“少奶奶怎的来了?这日头还没下去,有些晒,有什么便交给奴才好了,您赶紧回去歇会儿吧。”
一个道:“时候有些不巧呢,少爷正作画,说了不叫旁人打搅。”
谢晚春生了一张漂亮的厚脸皮,面不改色的问了这两人一句:“我是‘旁人’吗?”
那两个小厮一时间都哑了,支支吾吾应不得声。
谢晚春扫了眼边上的碧珠和琼枝,自个儿拿了那掐丝珐琅食盒以及小乌龟,抬脚上了石阶。那两个小厮本欲上前拦一拦,结果却被碧珠和琼枝给绊住了脚。
还好有个小厮机灵的,扬声叫了一声:“大爷,少奶奶来送东西呢。”
待得谢晚春推开书房大门,就见着王恒之匆忙间把一幅画收拢放到边上的架子上。她眸光一动若有所思却只当是没瞧见,一边合上门一边含笑出声唤道:“听说相公正在作画?”
王恒之一张冷脸几乎冷的要掉下冰渣子,剑眉拧起,寒声提醒道:“我以为互不打扰是我们之间的共识。”见谢晚春满不在乎,他便又加了一句,“而且,这种‘不请自入’的行为,怕也不符合郡主你的教养。”
谢晚春唇边笑意仍在:王恒之生气时声调短促低沉,似扬起的笛声,这一声“郡主”叫的挺好听的。
她徐徐的将手中拿着的食盒放在案上,打了开来:“我早说了,那些事我尽忘了.....”顿了顿,语声温温,体贴入怀,“我来是陪相公一起用晚膳的。此处有山、有水、还有美人,方可算得上是——‘秀色’可餐。”
至于这“美人”指的是王恒之还是谢晚春,那就需要琢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