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周圣宇,和这些人周旋我没法做到算无遗策。
迟海风等着我的答案,我却始终不发一言,即便是站在棺材边沿,我依然有苟且偷生的固执。
他再次叹气,语气莫名的森冷:“是周圣宇,对不对?”
我的舌尖尝到一点腥甜,嘴唇被咬破了。
“开门吧,你明知道,你就是在这里站到天亮也没用,这扇门早晚会打开。”
天亮……等等。
我忽然僵住了。
如果严哲真的查到了什么,怎么没有在第一时间破门而入呢?对犯罪嫌疑人的住所,警方还不至于礼貌到等房东来送钥匙吧……这里甚至连隔离带都没有,没有人,没有任何标志——他在试探我,而我的反应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迟海风……”我几乎咬碎了牙齿,这一刻真正的生出了杀人的心,“你卑鄙!”
“现在才反应过来,会不会太晚了。”他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点燃一支烟叼在嘴上。
这一幕又令我恍惚了,我总是不合时宜的在他身上看到周圣宇的影子,连当一个骗子他们都如此相似。
牙齿深深陷入嘴唇的伤口里,疼痛一路传到心脏,我突然也想抽一支烟,我不知道我还在坚持什么。
“你真不懂吗?”很诡异的,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苦笑,他转身后退了几步,手臂搭在栏杆上,对着夜风吐出一口烟,“我要是真想进去,不会跟你在这里耗这么久,你这个攻击力,也就只够拦住个女人。”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不在意这一句讽刺,只盯着黑暗里他的侧影。
他一下下按着打火机,火光在他侧脸上一跳一跳:“我想知道真相。”
“你应该知道,到现在这一刻为止,我已经无法相信你和这个案子无关,你参与其中,试图扰乱视听,将我们引到别的方向,除了掩人耳目,我想不出别的目的,我甚至怀疑,你当初调来南桥,是上面的意思,还是……你自己动得手脚?”
“我还没那么厉害。”我用嘲讽的语调说。
“你是内部人员,要获取一些必要的信息不是难事。”他说得有些迟疑。
我嘲弄地看着他,打火机的光亮照在我的脸上:“你是不是还想说,你怀疑我是故意跟你来北新的,怀疑我在之前的验尸报告里动了手脚?怀疑我当法医本就别有用心?”
“别对我露出那样的表情,”他指间夹着香烟,声音很冷、很慢,“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周圣宇,他在哪里?”
“你怎么不直接问我,他是不是凶手。”我平静地说。
“找到他我自然会搞清楚,”他深深吸了一口烟,“但是包庇窝藏罪,你也应该清楚后果有多严重。”
我审慎地盯住他看,感谢他一直在摆弄打火机,让我看见他的动作、神情都和前几分钟截然不同,手段那一套或许我不如他,但心理分析和侧写恰巧是我的业余兴趣。
“你和他有过节?”我问。
有片刻的沉默,然后他回答:“真要这么说,算是有吧。”语气充满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