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泪光中,我看见,刘曜不显喜怒的脸依然冰寒,眉宇间却藏着忧色。
他抱着我,大步流星地离开,不理会五个侍妾的喊声。
回到厢房,他将我放在**榻上,我紧紧抱着他的腰身,不松手,他低沉、克制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看看你脚上的伤。”
我就是不松手,埋脸在他的腰间,泪水哗哗地流,呜咽声不绝。
刘曜揉着我的肩,默不作声,但我知道,他到底不忍心让我受伤——他对我还有不忍之心,证明他对我并非无情;正因为他爱我,才会伤得那么重,才会气不过,才会想着也让我尝尝受伤、心碎的滋味。
哭了晌,他为我拭泪,然后察看我双足的伤,小心翼翼,疼惜不已。
在洛阳郊野的溪谷,他捧着我的双足,拭去水渍,温柔深情……那一幕,镌刻在心底,此此世都不会忘。而今,我的双足为他受伤,他心痛吗?
他抬眸看我,痛色分明,我明白了,笑了,此时无声胜有声。
大夫来了,察看我脚底的伤,说所幸没有割伤经络要害,否则这双足就废了。
包扎后,大夫开了药方就走了,阿宝跟着去取药。
刘曜看着我,目光沉静,不显喜怒,我心想,他应该会说点儿什么吧。
“你好好歇着,我还有要事,改日再来看你。”他漠然道。
“将军就这么绝情吗?”心口闷闷地痛,我凄楚地问。
他站起身,我奋力撑起身子,想拽住他的手,却没有够着,他迅速地迈步离去。
我不能放弃,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于是,我叫着他,伸着手臂,从**上滚了下来。
他立即回身,紧张地抱我起来,将我放在**上,我勾着他的脖子,不让他轻易地丢下我。
“你的脚已经伤了,为什么还这么不爱惜自己?”刘曜掰开我的手,却掰不开。
“既然将军对我不再有丝毫怜惜与情意,我又何必爱惜自己?”我凄凉道,楚楚地看他。
四目相对,很近很近,他眼中的我,伤心欲绝,怆然涕下。
他的脸孔就在我上面,鼻息温热,黑眸沉沉,“纵然没有人珍惜你,你也要珍惜自己。”
我决然道:“倘若如此,我宁愿,此永相绝,永不相见。”
刘曜的目光变了,缠绕着丝丝的痛;须臾,他调整了坐姿,搂抱着我,就像以往那样,温柔热烈,**深沉。
将计就计,以身上的伤痛,换取他的怜惜,值得。
我就知道,他只是惩罚我曾经对他的伤害,并非对我无情。
“疼不疼?”他的掌心贴在我的腮上。
“不疼,真正疼的是,这里。”我捂着心口。
他没说什么,只是将我抱得更紧。我抬头,轻吻他的脸颊,他轻笑,低头一啄,吻住我的唇。
慢慢地,这轻柔的吻,变得激烈起来。
有人推门进来,刘曜松开我,我仍然依在他怀中,阿宝端着汤药站在门前,颇为尴尬,“奴婢不知……将军恕罪……”
“汤药搁着吧,退下。”我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