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儿应了,即刻带洛桑出帐。
晚饭的时候,杨娃娃对禺疆提起洛桑的事,想把洛桑留在身边,编入护卫队。
禺疆不假思索地应允了,她有点错愕,却也没有想太多。
他带回一个颜色暗沉的青铜兽头香炉,说这种熏香有宁神安睡之效。
青烟袅袅,一帐怡然。
躺在柔软的羊毛毯上,细腻的触感让人全身放松,她睡了过去,却不知为何,又醒了。
他躺在身边,睡得很沉,她侧过头,静静地看他。
精光迫人的黑眸,挺拔如峰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唇,坚毅如铁的下巴……从未这般仔细地看他的脸孔,他的五官犹如刀削斧砍的孤峰,冷硬峭拔,纵深万丈。
他的唇,曾有数次疯狂地吻她……
从反抗到被迫接受,她似乎接受了他,不再抗拒他的靠近与碰触。
为什么不再抗拒?
难道,她不知不觉地喜欢他?
不,不会的……她不能喜欢他,她终究不是这里的人,终究要回二十一世纪。
须卜氏部落夜袭,他忍痛让她离开,不让她有丝毫的危险;为了留下她,他放过呼衍揭儿;他说,她是他这辈子唯一的阏氏;他每天都陪她吃饭,为的是让她多吃一点……
他用心良苦的讨好,他竭尽所能的呵护,他柔情缱绻的温存……她看在眼里,感受在心,再这样下去,她会不知不觉地习惯他的深情,既而陷入他编织的情网。
咳,怎么办?
想着想着,更睡不着了,她起身——疼!
头发差点被揪下来,估计是头发被他压住了。
她疼得龇牙咧嘴,禺疆惊醒,立即侧身,在枕上摸索着。
须臾,他扶她坐起身,关切地问:“怎么了?哪里不适?”
他杀过多少敌人,经历过多少次征战,铁骑压境,战鼓擂天,刀光纵横,形势千钧一发,场面凶险万分,他从来没有害怕过。而她怀孕以来所有的反应,他事事紧张,心急如焚,惊怕焦躁,失去了寻时的冷静。
所谓关心则乱,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