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仁厚慈爱,陈氏心中是知道的。且不说如今对女儿如何,便是当年对自己,那也是犹如母亲般,可以说是关怀备至。
其实,她老人家当年对她们那一群尚宫局的姐妹都不错,只是待她尤佳而已。
这一回,她又回了盛京,而也听女儿说了,太后有意想见见她。若是真等她召见了再发现真相,不知道老人家会不会怪她来了京城却不肯进宫去探望她。陈氏对当今陛下可以做到绝情寡义,但是对这样一位从来都把自己当做亲生女儿的太后,却做不到。她的寿辰日,她又怎么会忘记呢?
“娘,您在想什么呢?”唐妧望着母亲,心中也是起疑,她总觉得母亲来了京城后,时常会这样。
“没什么,娘只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陈氏回了神来,笑了笑,然后说,“妧儿说得对,太后对你我母女有大恩,这回老人家寿辰,是该备份厚礼。”
“娘的意思是……”唐妧大惊,睁圆眼睛道,“娘是要亲自动手吗?”
陈氏笑道:“这些东西也搁了几年了,手痒,便做一做吧。只是,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做出当年的效果来。”
“娘您重出江湖,我就更有信心了。”唐妧此刻心里有说不出的开心,言罢,蹭过去紧紧抱住母亲胳膊,摇晃着道,“前些年娘身子不好,簪花坊便女儿打理着。如今娘身子越发见好了,以后,还是娘您来管吧?”又说,“要是妙晴知道了这个消息,肯定会高兴坏的。”
陈氏摇头说:“还是你管着吧,我只偶尔来了兴趣便做一两件就好。”
唐妧便没有再说,只点头同意了。
看了看妹妹阿满,唐妧问:“那阿满呢?如今女儿还能教她做发簪吗?”
阿满本来还低头玩着自己手上的东西,闻声,愣愣看向姐姐。看了会儿姐姐,又扭头去看母亲。
陈氏笑着点了点阿满鼻子,道:“你自己问问她,看她现在还愿不愿意去。这丫头,以前以为做簪子好玩儿呢,吵着要跟你去。现在让她吃了些苦头,怕是再也不愿去了。”
唐妧闻声,又想起妹妹前段日子的表现,忍不住笑了起来。
晚上回家后,唐妧把母亲要亲自给太后做寿礼的事情告诉了丈夫。赵骋当时正在用热毛巾擦脸,闻言扭过身子来,没说什么,只是擦了脸后把毛巾搭在盆边,冲伺候一旁的婢女挥挥手,让他出去。
“记得你说过,岳母好似数年不管坊里的事情了。”赵骋走过去,揽着妻子一并在床边坐下。
唐妧道:“娘现在身子养好了,气色也好了很多,感恩太后派的太医来给她治好了病,所以,就想重出江湖。不过,娘还是不愿意来簪花坊吧,还让我打理着。”
赵骋有片刻沉默,心中也猜测出个一二来,怕是岳母怕迟早瞒不住,想着做件礼物,等到真瞒不住的时候,能够求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