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她的春秋大梦里,其实也是另外一种的逃避责任,她不愿意面对彭震现在的病症。在彭震这样需要人安慰支持的时候,安女士想到的,也不过就是送他上手术台,这样她的责任就尽到了,就不会有事了。
金戈想想都觉得齿冷,这样的家人,如果他在彭震的位置上,不知道能不能熬得主,金戈第一次对着长辈说出不敬重的话,可他觉得他该说,“你的儿子?你的儿子不是已经死了一个?当年彭霆是怎么死的?我知道你会说都是彭家人的错,为此你还跟彭震的父亲分居多年,这样你心里就能好过些是不是?可笑,彭霆是在安家长大的,他后来性子成了那样,你这个母亲能推卸掉责任,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现在阿震都已经成了这样,还在为安氏卖命,你一生都在安氏工作,现在不说为儿子减轻些负担,反而在这里对着我大呼小叫,我要是有你这样的母亲。早已经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金戈呼哧呼哧的说完,大跨步的走了。
连一溜儿小跑往彭震病房跑来的罗弥都没有顾得上。
罗弥对彭家的人比金戈还要不喜欢,金戈从来都得长辈的喜欢,那是因为金戈压得住,罗弥可没有这样的好性子,见面不瞪两眼都算是客气的。
罗弥一路跑进彭震的办公室,不同于金戈进来看看就走,罗弥一进去就大呼小叫,把围着彭震的高管都给赶出去,让他们在外面等着。
然后罗弥特别讨好的到了彭震面前,哈巴狗似的认错,“我玩玩儿,想着孩子练练游泳没什么的,所以才给扔湖里去了。谁能想到你那心肝宝贝那么着急孩子,跟着往里跳,这下好,孩子没事,她病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罗弥都不敢想象他给彭震打电话的时候,彭震在这边暴怒的声音。
忒吓人。
彭震眉眼不动,也不说原不原谅罗弥的话,他其实对林枷的举动都能理解,他现在这个样子,要说林枷没有心理压力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对孩子,她真的是殚精竭虑,就怕孩子有个什么让他在这边担心。
心思都明白,却还是忍不住痛苦。
叶高驰不止一次说过,林枷那样视若珍宝的对孩子,迟早会宠坏了ven。
彭震原本不这么想,别说是林枷,就他来说,见到ven那也是恨不能把好的都给孩子的。这原本不是什么问题,只是如今有些距离来看,他开始有些担心了。
好在ven并不是个恃宠而骄的孩子,最多就是有些小傲娇,这一点倒是跟他像极了的。
还有就是林枷的身体.........
让彭震怎么能放得下心。
他皱着眉头深思,罗弥在他身边哎呦哎呦的叫唤,“你就别担心这些了,那娘俩身边还有叶高驰呢,再不济,也能照顾的好好的。你现在费心的该是安氏了。”
安氏是安家几代人的心血,被彭震接手了几年,自然也凝结着彭震的心血。
可如今,因为彭震牵扯命案加上健康上出现问题,安氏的股价早已经开始动荡。媒体以及投资者才不会管命案是真是假,健康具体的问题到底是什么,它们要的只是噱头。能大家宣扬的噱头,再者这两年彭震的商业版图发展实在是迅速,各处等着抢占安氏这块肥肉的人不知凡几。
这个时候可不就是虎视眈眈的那些人最好的发力点。
罗弥恨恨的说:“最可恶的就是沪城的汤怀瑾,已经对外公开表示,他会收购安氏。大言不惭!”
说起汤怀瑾,罗弥就恨的牙痒痒。
自民国以来这京城跟沪上两座城,就有点双城记的意思,有些互相看不上。沪上的商人多数都是世代为商,如汤怀瑾所在的汤家,那可是北洋时期就是大财阀了,后来因为国家动荡,迁往东南亚,等到改革开放在又一次回到沪上投资。
几十年的时间,家族的资产累计就到了峰值。
罗弥见过汤怀瑾两次,对那种沪上贵公子的派头实在是看不上。当然,相对的。汤怀瑾想来也看不上京城的这起子所谓红三代,泥腿子出身,用沪上的说法,那就是身上的土匪习气还没有完全洗干净。
安氏作为老牌的南方企业,虽然如今总部在京城,可是大量的产业都是在沿海一带的,与汤家的汤铭集团。是最大的竞争对手。
汤怀瑾想要吞并安氏,倒是也不算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彭震对汤怀瑾这个人倒是经常听到他的大名,年龄相当的两个人,是最大的竞争对手,无论如何都会令人侧目。
汤怀瑾选择这个时候来说出收购安氏的话,显然不是信口开河,他绝对是有备而来的。
彭震从病床上下来。吓的罗弥伸手就要扶。
肩胛骨的伤已经好了一些,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肩膀还是不能动的。这次受伤,让彭震深切的感受了一下当年林枷腿骨折时候的痛楚,还有不方便。
她当年都忍下来了,没道理他不能忍的。
罗弥生怕彭震摔了的样子,“你这是干什么?医生说你需要静养。”
彭震有些自嘲,“静养?那种好日子我可过不了!让我的助理拿换洗的衣服来,我要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