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一把额上的冷汗,周弘叹一声:“不好意思走神了……”
“这种情况下也能走神,算你厉害。”
就这样,在张璟铭的挖苦,周弘的没脸之下,场上宣布三号地被王氏地产以天价收入囊中。
周弘侧脸拿眼角看王水良,见他正斜着一边嘴角盯着他看,眼中的情绪十分多,但最明显的成分还是炫耀和倨傲。
就这表情,要是给一个心理素质不好的人看了,绝对够难受一阵子的,但周弘不一样,素质过硬不说,心里还有一套小九九,所以他只是挑了一下眉,便轻描淡写的侧回脸去,心道:这地是用来设计你的我会说?
这次竞地,张璟铭没报一声价,他根本就是来下套儿的。
散场之后,周弘和张璟铭不做流连,径直就往场外走,却被王水良在中途截住,周弘见他向自己瞥了一眼之后就看向张璟铭,那一眼真是情感丰富,饱含了震惊与怨毒。
周弘挑眉撇嘴,心下竟很舒服,他放松姿态,有点吊儿郎当的站在张璟铭侧后方闲看光景,预备在心理状态上气死王水良那厮。
见周弘明显比他畅快的模样,王水良果真气息十分不顺,但公众场合,他得压制,再说,他也不是冲周弘来的,于是,王水良脸上带笑,向张璟铭伸出手,打算来一个迟到的握手礼,“今天才知道这位原来是‘绿源’的张总,过去多有误会,还请张总不要记在心上。”
王水良姿态摆得低,还一脸谄笑,偏张璟铭不鸟他,一句话没说,甚至连动也没动一下,只清冷着一张俊脸盯着他看。
王水良脸上的笑渐渐僵了,他尴尬的收回手,继续笑:“看来张总确实对我有所误会,”瞥一眼周弘,他接着往下说,“都说‘绿源’善待职员,果真不假,职员惹上了官司都能让高高在上的总经理亲自上阵解围。”
周弘脸色一冷,眯眼盯住王水良。
“也常听说‘绿源’知人善任,这个就有点儿虚了,也可能是我不知道贵公司选拔人才的重点在哪,但我王氏是绝对不会启用一个有污点的人的,”
说到这儿,王水良的脖子向张璟铭一伸,压低声音提醒,“张总,对职员委以重任之前,一定要打听清楚他的过去,万一他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又被人宣扬出去,只怕会影响到贵公司的清誉。”
这话里的潜台词,两人都听得懂。
四周人来人往,交流声不绝于耳,周弘握紧了拳头,恨不能把王水良的脸打开花,但看到张璟铭挡在他的前面,身姿伟岸挺拔,好似能顶住塌下来的天。
莫名地,周弘心头的怒气消散了一半,他不自觉的将手松开,绷着脸看向别处,把眼下的事交给了张璟铭,听到他说:
“多谢提醒,来而不往非礼也,在这里我也提醒你一句,不论做人还是做生意,都讲究一个德字,一旦背弃了这个字,只怕你前路坎坷,正所谓善恶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可要小心行事,内心不要太险恶。”
张璟铭一手揣着裤兜,神情漠然,眼镜后方的黑眸深邃明亮,他说了这长长的一段话,提步正要走,又侧脸回来看住王水良,补充道:“另外,我‘绿源’知人善任的优点长久不变,选拔出来的也都是德才兼备的人才,这一点请不要怀疑。”说完,转身就走。
周弘紧紧跟上,一眼未看王水良,直到走出了四五步,听到他在身后气急败坏的低喊:“周弘!我已经去过小右家了,我们很快就要订婚了!”
周弘脚步一顿,但没停,拧着眉头继续往前走,张璟铭侧脸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变了,好看的双唇不禁抿了一抿。
回去的路上,周弘心情畅快,随音乐打着拍子,他对张璟铭笑,“做人做生意都要讲究一个德字,内心不要太险恶,你说这话倒是面不改色,要不是事先知道你设陷阱算计了他,我还真把这话当成一句至理名言谨记在心。对了,那块地有什么缺陷么?”
张璟铭一如既往的平稳无波,不见喜怒,“没有。”
周弘这就不解了,“那你那‘毒药’从何说起?”
见躲不过周弘的刨根问底,张璟铭只好如实交代,“下一年,将有一条公路从那块地上贯穿而过。”
周弘愣住,反应了一会儿才道:“贯穿而过,那那块地不就毁了么?”
“嗯,毁了。”
听着张璟铭清淡无味的腔调,周弘不禁哆嗦了一下,瞅着他完美的侧脸频频摇头,照那个价格亏起来,王家不垮都嫌难,狠哪,真是狠哪!他可千万不能得罪了他,不然一定死得很透很深沉!
过了一会儿,周弘从窗外转回视线,他看着张璟铭,语气有些犹疑,“这个代价是不是有点儿严重了?”
张璟铭微微皱眉,他看一眼周弘,然后继续目视前方认真开车,“我料王水良在传那些照片时,必定是抱着毁掉你的心态,可不像你此刻这么心软。”
周弘噎了一下,懊恼道:“谁说我心软了,我还嫌这点儿程度轻了呢!”
张璟铭没有立即接话,停了一下才缓声说:“这件事是我瞒着你策划的,你不必不安,就当这是企业之间的斗争,置身事外只管看结果就好。”
周弘扭脸看窗外,“别把我说的这么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