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嬷嬷并未立刻回话,而是快速走到门口,叫了两个丫鬟守在门口,这才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走至林夏氏身边小声却急切的说道:“夫人,真出大事儿了!”
“怎么了?”林夏氏当即坐直身子,神情一凛。
“那个穆寒也不知道中什么邪了,突然跑去招惹马家小姐,穆寒本就有副好相貌,马家小姐乐得跟捡了金元宝似地,当即拉着他就要拜堂,谁知道突然跑来一个女子带了一群人赶来,抓着穆寒就打,说他始乱终弃,接着便将他掳走。马家小姐难得有人愿意娶,哪里舍得未来夫君遭罪,招来府里家丁就去追,可惜终究没能追上。”
“后来呢?”
“后来直到傍晚才找到穆寒,但是他已经被毁了容,而且……”马嬷嬷有些欲言又止。
林夏氏不耐的催促道:“而且什么?赶紧一气儿说完!”
马嬷嬷犹豫了下,咬牙道:“而且他被绝了子孙根,再也做不成男人了。”
“什么?”林夏氏蓦地站了起来,倒不是同情穆寒从此成为穆公公,而是忧心她的计划无法达成了。
马嬷嬷是她的心腹,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叹了口气,道:“夫人,这个局算是被破了,可怎么是好?”
林夏氏毕竟做了多年的相府主母,心理承受力非一般人可比,短暂的失色后神情便恢复如常,重新坐下后,敛眉道:“嬷嬷,你说这事儿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怎么就那么巧?”
马嬷嬷浑身一震,可不是吗?这厢才刚下套没两日,那厢穆寒便出了事,这也忒巧了一点儿吧?可若是人为,幕后的人又是谁呢?难道是那位大小姐所为?
她将心中所思讲了出来,林夏氏低头思索了片刻后,摇头嗤笑道:“她若有那么大的本事怎么可能甘心困在后院十年?应该不是她。”
“可除了她还能有谁呢?夫人,你说会不会有人暗中相助于她?”马嬷嬷猜测道。
林夏氏闻言皱眉,“我一直安排人盯着菊苑,确定她没有私自外出过,也没跟旁人有过联系,何况若真有这样的人暗中潜伏着,没道理忍到现在才出手。”
马嬷嬷沉思了片刻,觉得也有道理,要真有那样的人,上次林如悦被推入水池差点毙命时便该出现了,断不会忍到现在。
怎么都想不出头绪来,林夏氏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叹道:“或许真是意外吧,那穆寒又贪财又好色,去勾搭马家小姐必是为了马家丰厚的嫁妆,何况被他始乱终弃的女子不在少数,遭报应也是迟早的事儿,只能说那贱蹄子运气太好。”
马嬷嬷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遂附和着点了点头,紧接着她眼里寒光一闪,低声道:“既然这个人已经无用,那要不要……”说着,她做了个割脖子的动作。
林夏氏微微眯起双眼,小幅度的点头道:“你看着办吧,记得做得干净利落点。”
“奴婢省的,夫人只管放心便是。”马嬷嬷福了福身,领命离开。
屋内,林夏氏坐在那久久不语,好半响后,伸手从桌上的花瓶里摘出一支芍药来,放在手间把玩,紧接着双眼一凛,手指一用力,芍药被拦腰掐断成两截。随手将花茎丢在桌上,单手托着花朵,接着,用力一握,原本绚丽多姿的“花相”便沦为一株残花。
将残花无情的弃于地上,她望着花朵残破不堪的身躯,幽幽道:“不要怨我,这都是命。”
第二日,便传来穆寒因承受不住毁容又绝了子孙根的痛苦,大受打击下于家里饮毒酒自尽的消息。
消息一出,马家小姐直接两眼一翻厥了过去,被他骗过财色的女子大呼报应不爽,而林夏氏则闭门不出,在佛堂呆了一整天。
当林如悦从抚琴口中得知此事时,老半天回不过神来。
穆寒?不就是那个在般若寺里跟她搭讪的男子吗?虽然行为举止是有些轻浮,但怎么看也不像是众人口中说的那般不堪啊,该不会是重名吧?
“明明声名狼藉却能吸引那么多女子,那个穆寒究竟长什么样?”她假装感兴趣的问道。
难得自家主子会对一件事情产生好奇,抚琴立刻很八卦的说道:“奴婢还真见过他,确实长得极好,而且极其喜竹,所以衣物上总绣着竹子。”
林如悦仔细回想了下,那天见着的穆寒衣袖和衣摆上好像的确有竹子的图案,看来真的就是他了,可这么一个男人竟然对她没做出什么不堪的事情来,还真是有够怪异的。
不过他一死,也就意味着林夏氏的算计失败了,虽然至今没明白那个老巫婆算计的是什么,但是只要一想到她失算,林如悦便很开心,这么一寻思,嘴角便绽放开一朵笑靥来。
抚琴直接看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早有家丁私下里说小姐笑起来极美,奴婢原先还不信,现在一看……”
“现在一看怎么了?”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锦瑟故意追问道。
“现在一看,奴婢恨不得变为男子,怎么着也要把小姐娶回家供着。”
“供着?你当我是什么呀?”林如悦差点被口水呛死,只有牌位才是被供着的好吧?这是咒她呢?
锦瑟也想到了这点,立刻伸手敲了抚琴额头一记,低斥道:“胡说什么?哪有把好端端的人给供着的?不会说话就别说,你又想啃馒头了是吧?”
抚琴抚着额头哀怨不已,解释道:“奴婢意思是小姐美得跟仙女儿一样,神仙可不就得被供着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