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情……”
马修低着头却依旧局促地苦笑。好像有许多话要说,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沃尔克几乎快挖出了他埋在心中最深处的令人不安的一点点企图,他一直拼命压抑着,压抑着,没有人倾诉,也不让任何人发现。
“我明白。”沃尔克轻拍马修的肩膀,温和地说,“曾经我不理解为何好些玩物动去取悦军官争夺军官的宠爱,我从心底裏耻笑他们,那让我觉得很恶心。现在却觉得,如果这样做能让自己有多一份的安心就好了。比起那些被性虐致死的人来说,如果我的弟弟能享受与男人的xìng_ài,那实在是值得庆幸的事了……马修。你也是这样的吧,不管怎样,能安心就好了。”
“可是,我做不到啊……根本无法……安心!”细小的声音开始颤抖、哽咽,压抑着痛苦,却假装着淡然。
最初的消极也许是平静的,因为什幺都不懂,无所追求,安然度日。可不经意长大后却愈渐觉得这份关係是如此羞耻、如此骯髒,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性玩物啊。不知不觉中已经越来越厌恶自己的身份。
无法逃离,无法摆脱,却又无法安心,无法习惯。
恍然感觉到脸颊滑过湿润,马修惊慌地伸手抹了抹眼角,才发觉眼眶已经溢满泪水。
“抱歉。”马修迅速转过身去擦干泪水,平复着有些失控情绪。
七年多了。
也许压抑了太久,久到此刻情绪突然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缺口就要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这时沃尔克却走至马修身前伸手轻轻抱住了他,“不用勉强啊,马修。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多幺温柔的一句话。
这一句简单的话,让马修的眼眶又湿润了起来。
不消一刻,泪水便一滴一滴地滑落。
他忧愁地笑了,靠在沃尔克的肩上压抑着声音默默流泪。这幺多年一直都是一个人,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也没有,让他几乎连喜怒哀乐都忘了……此刻心中并没有想着什幺难受的事,好像只是想把这些年的委屈尽数发洩出来,就够了。
马修擦了擦通红的双眼,确认自己莫名的眼泪没有为对方带来困扰后,才对沃尔克腼腆地笑,带着鼻音说了谢谢。
“享受现在的日子吧,战争还要许久呢。”沃尔克有些看不下这样的马修,想到自己的弟弟也在遭受同样的痛苦便烦闷而疼惜。
马修点了点头,突然想起自己还是有期待的。
“我有个妹妹,她很小就被救济院带走了,一直无法联繫上她……但是少将说,如果他归来就帮我找回她,他答应——”
马修突然停下,因为他看到了沃尔克讶异不解的表情。
但沃尔克立刻敛了僵硬的表情,转而安慰他,“那真是太好了,赫伯特少将一定有能力找回你的妹妹。”
马修拘束地抿嘴,没有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