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将主人从柜子底部翻出来的旧毯子抱过去,搭在被子上:“冷不冷?冷的话我再想办法。”
陈逸生的眼神毫不遮掩地落在他脸上:“如果我说冷呢?”
“到底冷不冷?”许承的口吻是半点不解风情。
陈逸生完全被眼前的人打败了,长得明明这么好,却完全不屑于将其作为自身魅力的半点附加。但也正因如此,反而又为他增添了另一种魅力。
这世上,没几个人能入得了他许承的脸。至少他陈逸生算头一个。
“不怎么冷,但也不怎么暖。”
这里的条件是确确实实的不算好,简陋,冰冷,床褥陈旧得目测便不怎么保暖。被冰刺入骨的雨淋了那么久,想也能想出会有多冷。
许承微微皱着眉,转身去取热毛巾,而后要给陈逸生擦脸。
陈逸生从被子里伸出手:“我自己来。”
他按着毛巾,手指擦过许承柔润骨干的手指,感受到许承的指节的震动,随后青年抽开了手。
洗了热水脸,陈逸生感觉舒服多了。许承拿着毛巾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问道:“你要不要擦擦身子?”
男人顿时笑了起来,许承很不高兴地:“你笑什么?”
“我要是用它擦了身子,你怎么洗脸?”
“……”
许承骂了声“混蛋”,回身把毛巾扔回盆里,陈逸生刚问:“我怎么又混蛋了?”房门被人从外敲响:“许先生,我送感冒药来了。”
从女主人那里接过感冒药与热开水,锁了门之后,许承逼着陈逸生把药吃了。
男人吃完了药躺回有轻微的霉味的枕头上,许承还站着,侧对着他,手在水盆里慢吞吞地洗毛巾。
“你是想这样磨到天亮吗?”床上的人望着他笔挺却又充满了犹豫的身姿问。
许承没说话,也没理陈逸生。
就这么一张小床,就只有那么单薄的被子。
此刻躺在那床上盖在那被子下的是陈逸生不说,男人浑身上下更是一丝不挂。那么狭窄的空间,他一旦躺上床,他和陈逸生该怎么睡?
半晌,床上的男人忽然叹了一口,而后翻身坐了起来:“你过来睡觉。”
“你干什么?!”男人强健的身体突然暴露在空气里,许承一把扔了毛巾,有打人的冲动。
“我不能让你在那里站一夜。”陈逸生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搭在椅子上的s-hi衣服,“把衣服给我,我起床,你上来睡觉。”
许承怎么可能让陈逸生穿着s-hi衣服过一晚?而且陈逸生这身量也不可能在主人那里借到合适的衣服,哪怕可以,许承也不会为了自己睡觉而让陈逸生站着,或坐一夜。
他不肯给陈逸生衣服,也不准陈逸生起床,男人并不听他的,被子一掀就要下床。
眼前的光景根本没眼看,许承抓着被子胡乱把陈逸生盖着,陈逸生抓着他的手让他放开,拉拉扯扯之间许承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栽进了床里,趴到了陈逸生的身上。
他的脸接触到他锁骨的部位,男人的身体是凉的。
许承还没反应,陈逸生在他头顶上无奈地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很晚了,上来睡觉。再折腾我真的要感冒了。”
而后陈逸生将他慢慢地往床里拖,揭开被子将自己和他渐渐拢住,声音从头顶往他耳旁移,带了一缕恰到好处的可怜和哀求:“一个人睡其实有些冷,我的脚现在都没暖和。”
许承知道,这些,都是因为他。
陈逸生暴露在空气里的肌肤是冷的,许承的脸却没有缘由的发着热。
最终许承脱掉了外套,脱掉了毛衣,穿着又薄又暖的底衫躺进了床上。
他一进被子就被人捞了过去。
“你——”许承差点跳起来。
陈逸生却在他脑后用无比正直的声音道:“过来一点,小心掉下床。”
而后陈逸生伸手关掉了灯,屋子里一下陷入了黑暗。
陈逸生并没有做什么,许承也没再挣扎。如果他再抗拒,那确乎显得太矫情。
与城市里不同,哪怕是在深夜也总有灯火映耀夜空。在这彻底的黑色空间里,雨声陡然放大,但被子外的冷意,却渐渐地在被窝里消失。
只是此刻的他们是那么的近,许承的背后就是陈逸生的胸膛,隔着单薄的衣物他们肌肤相贴,体温缭绕,心跳交织。男人的手臂圈在许承的腰上,那只手又长又有力,虽然隔着一层布料,却烙得许承皮肤发热。
而再往下,陈逸生刻意离许承远了一些,这让许承松了一口气。
这天许承确实累了,爬山耗去了许多体力,晚上的事故又耗去了诸多j-i,ng力。他以为自己很难在这种情况下入睡,却没想到不知不觉便陷入了梦乡。
再后来,在有限的空间里,后半夜陈逸生的动静弄醒了许承。
比起许承,这晚睡得并不好的人是陈逸生。
男人发烧了。
在昏沉间,陈逸生尽量想不发出多余的动静,但很难深睡的许承依旧在雨声里睁开了眼睛。
陈逸生的额头烫得厉害,许承心急如焚,大半夜叫醒了屋主,要到了退烧药,喂陈逸生吃了之后又想要去找医生。
“不行啊,要去隔壁村才有药店和医生,平时是很近,开个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但现在的路况很危险,我说的实话,而且现在还不知道封路了没有!”男主人睡眼惺忪,强打起j-i,ng神,“反正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