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熟悉,臣……”沈承荣的脸皮青红不定,讷讷出语。
慧宁公主冷哼一声,说:“陆公公,去告诉吏部尚书,本活着就不想再看到杨侍郎一家任何人,漠北与北越交界的小城缺一名知县,让杨侍郎去。”
“是,公主。”
杨姨娘一听慧宁公主要断了她的基,忙哭喊求饶,杨侍郎不敢公开认她为女,私下却对她助益不少,包括此次毒害沐元澈,杨侍郎也是参谋者。
沈承荣刚想开口替杨姨娘求情,就见几个丫头婆子慌慌张张跑进来,两个小厮抬着一张小床跟在后面,小床上躺着脸色青白、身体僵硬的沈藉。
杨姨娘吓呆了,愣愣怔怔扑上去一,发现沈藉已死,她一声惨叫,昏倒了。沈承荣快步上前,抓住沈藉的手,急切大喊“传太医”,一副父子情深的感人场面。刑堂里,除了杨姨娘和沈承荣一脸慌乱,其他人都一动不动,漠然看热闹。
“驸马爷,藉少爷已经死了,您节哀吧!”
“他为什么会死?为什么?”沈承荣声嘶力竭喊叫:“把伺候他的下人全部拖出去杖毙,一个也别想活,我要让你们陪葬、陪葬。”
慧宁公主拍案而起,沉声厉呵:“驸马府改成承恩伯府,你就以为你是这里的主子了吗?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活象一个跳梁小丑。”
沈承荣听到慧宁公主骂他,意识到自己失态,瘫坐在地上,不敢再出声。杨姨娘也醒过来了,双手紧紧抓住小床,牙齿打着哆嗦看着已死的沈藉。
“藉少爷是怎么死的?”桂嬷嬷问沈藉的娘。
“回公主、驸马爷,藉少爷这段日子经常夜游,每次都是老奴跟着他,游荡一圈自会回来。老奴今夜吃坏了肚子,如厕去了,回来不见了藉少爷,上夜的丫头婆子睡得死,都说没看见。奴才们赶紧去找,没想到他趴在水池里,已经……”
桂嬷嬷冷哼一声,说:“真是报应呀!杨姨娘要毒死澈少爷,就是想让藉少爷承袭爵位,没想到老天有眼,害人不成反害己,处置下人又有什么用?”
沈承荣和杨姨娘虽说思子心切,伤心欲绝,可他们都明白一个事实。这座府邸虽说改成承恩伯府,只要慧宁公主在,由不得他们有任何非份之想。他们要害沐元澈,需要计划许久,而慧宁公主想要沈藉的命,则不费吹灰之力。
慧宁公主冷笑说:“这府里太没规矩了,陆公公,你要多费心。”
“是,公主。”陆公公轻咳几声,说:“伺候藉少爷的奴才全部到隔壁领三十大板,伙同杨姨娘谋害澈少爷的奴才,除了她两个贴身丫头,全部杖毙。”
侍卫得令,把犯事的奴才全部拉到隔壁行刑,哭喊讨饶声响成一片。两个小厮把沈藉抬出去,杨姨娘惨声呼喊,却欲发苍白无力。
“时候不早,本也累了,要回去休息。”慧宁公主走到沈承荣身边,冷声说:“杨姨娘和她的两个丫头都是伺候过你的人,本不舍得让侍卫杀他们。如果你明天还想活着听到别人称你为伯爷,就该知道如何替本出这口气。”
慧宁公主带着下人和侍卫离开,临走时让人给沈承荣留下了一把刀,刑堂的门锁上了,灯烛也熄灭了。沉寂片刻,几声惨叫穿透黑暗,血流的声音耸人听闻。
承恩伯府前院的书房里,门窗紧闭,窃窃私语声隐隐传出来。
“沈兴,事情前因后果你也明白了,你马上去给我把蕴儿找回来。”
去年,沈兴意图谋害汪仪凤母子,被御亲王的人抓住,又出卖了沈承荣,就被打发到庄子里了。沈承荣身边实在没可用之人,又把他调回到府里了。
“驸马爷,你这么做,公主她……”沈兴现在对沈承荣做不到死心踏地了。
“我是你的主子还是她是你主子?若不是怕她,我会对蕴儿不管不顾吗?”
沈兴心里藏了万句对沈承荣的腹诽之言,表面却唯唯喏喏,不敢不恭敬。
“你马上出发,给你把蕴儿找回来,汪仪凤要是不放人,就把她杀了,还有那个死丫头,也一并处死。”沈承荣语气狠厉,好象满腔的怨气终于有了发泄点。
……
柔和的光线穿过窗棱,洒在沐元澈脸上,为他苍白的脸庞镀上一层金芒。他睁开眼睛,看到两个雪团般的小姑娘坐在床上,笑容在脸上绽放。
“婉儿、娇儿,你们怎么在这里?”
“哥哥,你醒了?母亲让我们来陪你,你都睡一天一夜了。”
这两小姑娘一个是慧宁公主所出的沈婉,一个是庶出的沈娇,都六七岁大。
“藉儿呢?以往不是他起得最早吗?”
沈婉和沈妍互看一眼,都紧紧闭上嘴,低着头,不敢出声。愣了一会儿,沈娇给沐元澈倒了一杯茶,就悄无声息退到一边。沈婉经不住沐元澈一再追问。凑到他耳边,跟他说了前天晚上发生的事,听得沐元澈皱眉唉叹。
慧宁公主一早起来,洗漱梳妆完毕,就带几个心腹下人来看沐元澈。桂嬷嬷和陆公公等人边走边跟她禀报各处传来消息,等侯她的决断。
“沈承荣怎么样?”
“听丫头说病了,昨日一早,他满身是血从刑堂出来,好象中了疯魔一样。”
“他倒学会装疯了,看来他知道拿本当傻子行不通。他得了爵位,总想让自己的儿子承袭,他也不想想,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