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霄的担忧四人不知道,也不关心。他们听闻后脸色大变,曹供奉将信将疑问:“那个蜚这么厉害?还有你连地渊绝狱的事情都清楚?老夫怎么从未听闻地渊绝狱崩塌了?”
齐云霄张开嘴想说,思量间又闭了起来。他能说自己亲眼所见吗?况且地渊绝狱之事牵涉甚广,又因为明虚道尊弥补及时,普通凡人修士都只看到了天象,可具体事宜并不清楚。
此时却是魏鹄开口了:“照你所说,蜚行水则竭,通幽河神岂非正好被克制落入下风?”齐云霄给了魏鹄一个赞赏的眼神,头脑清楚,轻重缓急分明,是个可造之材。
“不止”齐云霄摇头,郑重道:“蜚逃出来很久了,为什么现在才开始逞凶?而且疫情波及不大,不是它的实力。”
“这还不大?”叶臻拉紧衣襟,只是在这间屋子里呆了一会儿,他就被充斥四周的绝望死气吓得心颤。
“你是指,它现在实力大损?”魏鹄脱口而出。
“对,地渊绝狱不是好呆的,它的本源必然损耗巨大。可一旦被它吃了通幽河神,恢复了几分实力,就更难对付了。”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把那个蜚杀了,为民除害。”叶臻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让齐云霄苦笑。他现在对付个地煞境是手到擒来,可远古凶兽?他是嫌命长吗?
见齐云霄脸上有迟疑之色,魏鹄脸色微变,但他很快克制住自己,不动声色地附和道:“不错,若是放任不管,不仅是眼前这数百人将x_i,ng命不保,而是会有数千乃至数万人身死。我辈君子岂可坐视不理?”
“哪怕知其不可而为之?”齐云霄追问。
“我知道你们修真者都是‘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的人,可我魏鹄不信天命,只信人定胜天。不信鬼神,只信自己。”
魏鹄说得热血沸腾,就连一旁两个晓得厉害的供奉都被煽动起来,忘了异兽的可怕。齐云霄心头一动,先前只觉魏鹄身有异象,是天命王者。可现在倒有些看不清他了,过去不觉得,现在没了重瞳真是不方便。否则重瞳之下,一切纤毫毕现。
“好!”齐云霄应声道:“我就随你走一趟。”
齐云霄说不准自己是动了恻隐之心,还是被魏鹄的气势鼓舞的,他既然早就有心探究自己的心障,这也是个机会。
“要不要回禀陛下,召集人手,然后再去?”曹供奉热血后,谨小慎微的x_i,ng格冒头道。
齐云霄不屑道:“算了吧,那样的修为去再多人也一样,不够它塞牙缝的。等皇帝下令派人,通幽河神估计什么都不剩了。”
“可是,我们去哪里找蜚呢?”
“可有空白的符纸?”齐云霄问俞供奉,俞供奉点头,从空间袋里掏出一叠符纸。齐云霄见这些符纸都是普通的黄纸,不说玉符了,连兽皮纸都没有。无奈没了修为,连凌空画符都不行,只得叹气道:“也罢,应该够用了。”
他一把抽出魏鹄腰间的佩剑,割破食指,沾着自己的血一气呵成画下符文。最后一笔利落收尾,整张符灵光大方,瞬间又光华尽敛,只有符文上隐隐有灵光流淌。
“这——这!”俞供奉是识货的,见到齐云霄露了这么一手,下巴都合不拢了。他真的遇着隐士高人了?
“拿着!”齐云霄把符纸叠成千纸鹤的样子,递给俞供奉。
“给——给我的?”俞供奉战战兢兢,奉若瑰宝地捧着,如痴如醉地欣赏起上面的一笔一划。齐云霄没好气道:“不是送你,是让你引动的。”
“哦?哦!”俞供奉可惜地最后看了一眼符纸,总算晓得轻重,磨磨唧唧地发动了符纸。千纸鹤得了灵力,悠悠地煽动起脆弱的翅膀,飞走了。
“跟上”齐云霄当先跟着,其实这道追踪符是无所谓形态的。可齐云霄当年童心未泯,偏要叠成千纸鹤的样子,现在习惯了也就不改了。千纸鹤有千纸鹤的好处,以齐云霄的灵血点化,纸鹤也染上灵x_i,ng,会扭头指路,也会时快时慢地迁就主人的速度。
纸鹤飞离临祁,越飞越荒凉,直至五人脚下的草尽数枯黄。所有人都意识到,蜚就在不远处。
和蹑手蹑脚,小心谨慎的四人不同,齐云霄大大咧咧地阔步前进。若是他一人来此,有天蝉纱在,还能瞒过蜚的耳目。凭他们的匿行手段,早八百里就让蜚察觉了。不过反正蜚也不会逃走,齐云霄也不擅暗杀,就没提醒他们,随他们去了。
和齐云霄在地渊绝狱中见过的其他异兽同类相比,蜚体型不大,只比普通的牛稍大些。周身环绕的灾劫之气,和当初那只毕方也不能比。可就是这么一只小小的凶兽,让齐云霄如临大敌。
蜚的牛角前不远,躺着的应该就是通幽河神。这位河神就像脱水的鱼一般,在枯死的草地上挣扎。皮肤皴裂,头发枯黄,想来他们再来晚点,就只能看见一具干尸了,或者连尸体都不剩下。
“哞——”蜚示威地吼叫着,一只硕大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瞪着几人。
“孽畜找死!”曹供奉被蜚吓住,着急忙慌地把自己的法器火珠向着它当头砸去。齐云霄心中大骂猪队友,区区法器,连给异兽挠痒痒都不够格。除了激怒蜚,让它提前攻击,使齐云霄失去观察它弱点的机会外,没有丝毫用处。
事实也是如此,火珠连根牛毛都没烧着,反被牛角顶个正着,碎了一地。以曹供奉的修为,法器被毁即便没受伤,也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