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熙没想到老爷子在下面也这么赶时髦,还知道苹果,连忙咳嗽一声说:“行,明天我就给您都换成11破的。”
“不用了,这回去也用不到了。”老爷子抿了口酒叹了口气说:“看到你们都好,我们也能放心去投胎了。”
桌上一静,文皇后放下给小鲛人喂饭的勺子,嗔怪一声说:“爷爷,这吃饭高高兴兴的,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
“好好好,是爷爷错了,爷爷自罚一杯。”文老爷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完,又倒上一杯同文熙手边的酒杯碰了一下:“怀玉,爷爷敬你。”
文熙赶快举起杯子,正欲说什么,手却被爷爷按住。
“怀玉,还记的爷爷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吗?”老爷子冲他一笑,低声说:“天下熙熙皆为利往,我文家鼎盛,自然被人所依附。但春去秋来,倾覆只在一时,过往之人都如同王谢燕,一哄而散。我给你取这个字,就是希望你能懂这个道理。”
文熙一愣,举着酒杯带点了点头:“爷爷,我知道的。”
“这种事历朝历代都有发生,你无须总记挂过往。我在地下几百年之久,早已看开。从前那些有恩的有仇的,都已经是一捧黄土的前尘往事,你造化与家人不同,更不可拘泥于往事俗怨,让身边的人为难。”
文老爷子意有所指,皮修一听便懂,轻咳一声说:“这种事说不上为难,只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天理循环而已。”
“爷爷,我知晓你的意思。”文熙一仰头将酒喝尽,看着文老爷子说:“可是我到底意难平。”
文老爷子笑着摇头:“人生之事意难平何其之多,纵使是神仙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要不然织女和牛郎为何每年只七夕能见一面,又为何盘古开天辟地却不能为自己挣得一线光明呢?”
老人笑着摆手:“一切都是过往云烟,不值一提。”
陶题听着笑了一声,主动倒了杯酒敬老爷子,宴席的最后一部分,就在男人们的推杯换盏中结束了。
即便是鬼节但鬼也不能在人间久留,有后门背景的鬼也不可以违反规定,等到太阳西沉,阳光变成橙色,冯都派来接文家人的车也已经停在了饭馆门口。
文父抱着皮招财叮嘱文熙,得给孩子取个好听点的大名,招财也太俗了一点。文夫人在一边拉着皮邵棣怎么看怎么喜欢,一直跟大女儿说这孩子眼睛像文熙,可见是两个人本就有缘分。
老爷子等着儿子儿媳说完,这才施施然上前,伸手摸了摸文熙的头发:“此去,也不知道下次再见是何种情形了,怀玉,茜儿,记得爷爷的话,不必挂怀前尘往事,一切皆要向前看才行。”
说罢老爷子第一个上了车,文皇后将小鲛人小心放到地上亲了亲他的额头也上了车,文父和文夫人搀扶着走在最后。
文熙红着眼看着车走远,皮修叹了口气抬手打出一道金光落在车上,安慰他说:“别难过,他们见了你和你姐姐一面,心中执念消散,又有我的妖力保护,下辈子定然富贵平安。”
“我知道。”文熙声音带着鼻音,但却没有掉眼泪:“我很高兴,没难过。”
“怀玉。”文茜突然叫了文熙一声。
他回头一看,却发现姐姐的身体在一点一点化为光点消散。
文茜没有哭只是冲他一笑:“姐姐也要走啦,往后的日子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身边的人,不要难过。文家的小公子,应当每天快活。”
陶题哽咽着叫了一声茜娘,文茜一脸歉疚看着他,伸手抚过他脸上的泪水:“陶哥,对不起,到最后我也不能帮你擦一擦眼泪。”
“别说对不起,是我害了你……”陶题虚虚握住她的手,想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文茜抿嘴一笑:“还记得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吗?也是这样的夏天,也是这样的晚霞漫天,你从天而降落在我的院子里,那是我就想……”
剩下的话没有说完,文茜的脸庞已经开始变成光点,只剩下一双笑得弯弯的眼睛,最后也在晚风中飘飞,消散于天地了。
陶题在夏日的夕阳中遇见了他这一辈子最想好好照顾的女子,却也在同样的夏日黄昏中,永远失去了她。
他握紧了空空的拳头,突然嗤笑了一声。
“文老爷子说得对,就算是神仙也有无计可施的时候。”
第96章
离开的总要离开,新的一天还是要到来,日升日落,文熙再一次被皮修不老实的动作吵醒,他闭着眼睛按住皮修的头,开口提醒:“别嘬了,又嘬不出东西来。”
皮修动作一顿,仰头看着文熙的脸,亲了一口问:“你现在怎么一点情调都没有了?结了婚就这样?从前摸你一下还脸红还躲呢。”
“我刚刚睡醒身上没劲。”文熙揉了揉眼睛,睁开一只眼睛看他:“再说了,我身上你哪里没摸过?每次手劲那么大跟要摸秃噜皮一样,澡堂搓澡的师父都没你手劲大。”
皮修黑了脸往床边一躺,搂着文熙说:“我是发现了,你最近对我没兴趣。”
“不是对你没兴趣。”文熙叹了口气,摸着皮修黑硬的头发:“最近发生太多事情了,我心力交瘁,肾亏。”
“亏什么亏,都好几天没碰你了。”皮修嗤笑一声,搂着他亲了亲脖子,传了点阳气过去说:“知道你心情不好,就想安慰安慰你。”
文熙身上一暖,顿时跟抽了骨头一样窝在皮修怀里蹭了蹭脸:“我还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