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漠眼疾手快扶住他。
“……诶嘛,吓死我了,跑这么快,要真摔一跤屁股还不得开花。”骆寻拍了拍胸膛,“还好你把我拉住了。 ”
千漠摇摇头,看了看前面的路,忽然低头道:“你跟着我。”
“什么?”骆寻费解。
“你跟在我后面,看我踩什么地方,你踩在我的脚印上,这样不会摔倒。”千漠解释道,看骆寻呆呆的没什么反应,又道:“准备好了吗?”
“……嗯,好。”
千漠开始在树林中疾驰。
骆寻甩去脑中无关的想法,跟上千漠。
马上他就察觉到,千漠不仅是在给他探路。在他原来飞奔的基础上,千漠又提了一些速,他必须专心致志才能跟上,不能一心二用。
这是在帮他试他的最快速度?他只是提了一句,千漠就放在了心上。
既然有老师,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投入呢?骆寻被激出了一股劲,提上一口气跟在千漠后面,丝毫都没落下半分。
微风吹过,带走了身上的燥热。在绿色充盈的丛林之中穿梭,如此肆意有如此自得,在天地中放飞自我。谁说不能呢?就算他是众人眼中的废物,他也一样能用这幅病弱的身体不断突破极限。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身后的骆寻喘得厉害,比较吃力了,千漠停了下来。
“呼呼……累死我了……”骆寻看前面的人停了下来,力气顿时斜了,瘫坐在地上。
他热到崩溃,连鼻尖上都有了汗珠。可他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收不住。
“还行吗?”千漠坐到他旁边。
“嗯,畅快极了!千漠,谢谢你。”
“小事而已。”
骆寻双手撑在身后,仰头看着没有一丝杂质的蓝天。一阵大风刮过,旁边树上零星几滴来不及蒸发的水珠掉落到他的脸上,把他凉得一阵舒爽,哈哈大笑。
也许亲近自然就是有一种魔力,让人忘记一切烦恼。久违的轻快席卷每一个细胞,骆寻干脆躺下,翘起二郎腿晃啊晃。
千漠没有再说话,中规中矩的坐着,但从他塌下的肩膀能看出,他也很放松。
“千漠你说,我能自己学会打猎吗?”骆寻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从后方看着他,问。
这个问题问其他兽人,他们肯定会回以一句嗤笑或者表示不解。可骆寻很明白千漠不会。不管是多么异想天开、匪夷所思的想法,千漠都会寻找实现它的途径。就像刚刚他在下面跑步,千漠在树上,他一点也不担心千漠会看不住他,没办法,就是有这种直觉。
“那要看什么样的猎物。”果然,千漠回答地很认真。
“有可能像你们一样打猎吗?”
千漠思忖了下,摇头:“兽人和非兽人的身体情况差别很大,有些猎物不兽化很难捕杀。”
对,他不该忽略这一点的。他们这几天没碰到什么危险情况,兽人本身实力强劲没有兽化,这不代表在其他的情况下不需要。
骆寻想了想,不死心道:“那保证自己的生活呢?这有可能吗?捕杀到足以养活自己的猎物。”
“可以啊。青岚不就是这样做的吗?”
“……不,我不是指这个。”骆寻想了想,还是把话说了,“假设是在屏障外呢?没有族人的保护,一个人的话有可能生存下来吗?”
千漠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惊讶一闪而逝。他很快转了回去,略作思考之后坚定地点了点头:“之前就有独自生活在外的非兽人。”
“真的?”骆寻爬起来,“谁?”
“我没有见过,小时候听我母父提到过。他说之前在部落里有一个非兽人,比他大不了多少,早早的嫁了兽人,也很幸运地生下一个小兽人。可他的伴侣在一次捕猎中意外丧生,非兽人和他感情深厚,不愿意改嫁他人——这在当时是不被允许的。当时任何失去配偶的非兽人都要立刻选择自己第二位伴侣。非兽人不从,和族长大吵一架,连夜带着自己的小兽人离开了部落。”
千漠很少说这么多话,清冷的声音不紧不慢地陈述着。说着说着,他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果子,递给骆寻,骆寻下意识接过来。
“这件事在部落里引发了争议,部落里的兽人花了很大的j-i,ng力去找他们,都没有找到。所有的人都觉得他们俩死了,可很久之后,在外历练的兽人又碰到了他,那个非兽人非但活得好好的,还把小兽人养大成人,成了一个非常厉害的勇士。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引发了非兽人的集体不满,部落才放宽了对丧偶非兽人的管制,他们可以不再找伴侣。”
“这么厉害。”骆寻赞叹道,“这个非兽人是不是长得比较高大?”
“不是。后来仔细想了想,我觉得他生存下来最主要的原因不在于他有多强悍,而是他选择了一块非常富饶的土地,猎物常年充足,打猎不困难。还有一个原因,他从小跟着父母去过很多地方,对各种生物的生活习x_i,ng比较了解。能力强大并不能保证一定可以在丛林里生存下来,但对丛林的了解是必须的。”
骆寻凝重地点点头。
千漠说的没错。熟悉丛林可以规避很多风险,对动植物的习x_i,ng越了解,可以利用的工具越多。食物只是生存的一部分,危机四伏的森林,保全自己才是最主要的。
可他……着实缺乏对这些古生物的了解啊。
休息够了,骆寻站了起来,拍拍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