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洛,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他微笑着上前,握住那人的手,在他唇上轻点一吻。
“来瞧瞧没毛鼠是不是还活着。不过看你的表情,便知他一定好得很。”
白修罗……段司洛冷哼了一声,却未拒绝他的靠近,显然是对他的“贿赂”还算满意。
“该去睡觉的是你,这几日寸步不离地守在一旁照料他们,可曾合过半会眼?”
“无妨,师姐昨日不是硬替了我半天?其实你也一样担心,你视玉堂为友,却不承认。你们二人在嘴硬这一点上到十分相似。”
“我是我,他是他,何来相似?”
段司洛神色一凛,甩开他的手独自前行。
“司洛……对不起,我失言了。”
楚无咎追上,重新抓住他的手……他,始终都欠着司洛;对他,此生也难“无咎”。
“算了,我段司洛不是那般小气之人。既然是自己的选择,便不会后悔。”
※※※
“玉堂……”
“猫儿!”
听到那声低唤,原本半靠在床柱上的白玉堂连忙俯下身去……
只见身边之人低垂的睫毛轻轻翕动了几下,眉锋微拢,终于缓缓张开了双眼……
“猫儿,你醒了?”
对上那双漾着水般幽黑的眼眸,一时间悲喜交加的情绪又涌了上来……
早上瘟神明明说猫儿很快便会醒来,他也就再睡不着。
从日头高升盼到夕阳西下,从月上柳梢挨到繁星满天,始终不见他醒来。
若不是大哥大嫂在一旁劝阻,瘟神送药过来时几乎想跳将起来勒住他的脖子逼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才众人离去前,他硬要留下了桌上那盏油灯不准熄灭。不等猫儿醒来,他怎能再睡着?
他就这样呆呆地望着他,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仿佛千言万语都融在了目光交会的一瞬。
“玉堂,你没事?”
展昭问,抬起一只手,碰触白玉堂的脸颊。
掌心s-hi热的温度,是他惊喜的泪;背后的烧灼,是牵动伤口后的抽痛……
这一切都告诉他,他们此时,仍是在人间相会!
“太好了,太好了……”
梦中生离死别的悲痛、天人永隔的恐惧都不是真的,他们还活着!
一起活在人世间!
眼眶一热,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
“你我在一起,能有什么事?凭那几个番邦来的蛮子,怎是白爷爷与南侠的对手!”
覆住贴在自己脸上那只手,用力在温暖而布满了粗糙厚茧的掌心中蹭了蹭,白玉堂勾起唇角……
大劫过后,他依旧笑得狂妄,只是,止不住不断滑落的泪。
“臭猫,别这样盯着白爷爷,我……”
“你眼里进了沙子,所以才会泪流不止。”
展昭轻拭去白玉堂脸上的泪,也笑,同他一样,眼中一片水雾,朦胧了视线。
“你……才一醒来就拿白爷爷说笑!我是高兴,我喜极而泣,又如何!”
白玉堂面上一阵发热,咬牙切齿地立起眉眼,低头抵住展昭的额头,与他四目相对……
柔柔的气息吹拂在对方脸上,近得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没有了情意初通时的赧意,余下的只有安心与庆幸。
“玉堂,对不起……”
“你这笨猫,就永远只会说这三个字么?”
心知展昭说的是什么,白玉堂敛起神来,正色道: “便是前途多难又如何?就算有鬼怪神佛挡道,也教他们在白爷爷剑下求饶!我白玉堂不在意世人如何、老天怎样,我从不想那许多;今次死里逃生,我只想要你一句话……”
他的双瞳乌黑清亮,如九天中的星子,从初见面的那刻起,便是这般一直灼灼地看着他。
从轻狂高傲的挑战,到此后的相交相知……
一切种种,皆化为此刻一腔浓烈不悔的深情!
静默了一会儿,展昭回望进白玉堂眼眸深处,缓缓开口,许下一世的承诺……
“展昭此生,决不负玉堂;展昭心中,惟有玉堂。”
字字清晰,字字千斤!
此心此情,永生不变!
“猫儿,这就够了。有你这句话,足矣。”
黑熠石般的瞳眸兴奋地瞠大,随后满足地弯成两弘月牙……
唇唇相交,温柔过处,留下淡淡的温存的触感。
舌尖恋恋不舍地在他唇间舔过,退开,不改顽劣本x_i,ng地笑道:
“这个,先记下了,免得你日后怪白爷爷趁你受伤,白占你这只三脚猫的便宜!”
“你这老鼠……”
展昭此时趴在枕上,才想揍人,稍动一动背后的伤口就如同要被扯裂一般痛得钻心……
无奈之下,只好看着白老鼠带着一脸得意的坏笑在他身边躺好,握了他一只手,两人脸对脸地说话。
“这是何处?那日,救我们的人是谁?”
“这里是……修罗宫。你虽入了公门,也不会对江湖之上的事情一点没有耳闻吧?”
“黑修罗楚无咎,以及白修罗段司洛,这二人不光武艺高强,善于布阵,令人闻风丧胆,而且一个j-i,ng通医术,一个深谙药理……”
“不错,正是他们二人。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你一定不知道,黑瘟神和白面鬼都是我大嫂的师弟。我们相识多年,也算有一段孽缘,那日在林中救下我们的,就是那只会与白爷爷作对的黑瘟神!待白爷爷伤势好些,定要好好给他几拳,全当教训!”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