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风大,徐聘没有睡意,站在挡板前欣赏苍茫夜色,月色稀薄,吹散了他满腔思绪。距离楼船不远处,有几个水手和伙夫乘着小船,以坚固的绳索链接住大船,不停朝水底望去,估摸是在撒网抓鱼。
小船上各挂着一盏风灯,以红罩避风,罩子保护好的光亮穿透罩子,隐隐约约可见红罩上花纹j-i,ng细,纹理透晰,只是年日已久,也可见斑驳的岁痕。
徐聘觉得那风灯j-i,ng巧可爱,不禁开口问身旁的护卫:“那灯叫什么名字?”
“那灯唤作梅花灯,是凉城有名的风灯,这一带的渔民夜间捕鱼都是用这种灯,不仅耐看,而且其中蕴含的寓意美好。”胡奕走上前来,于徐聘五尺外停下。
徐聘道默然,片刻后,接道:“梅凌寒独开,花之韧者,的确是好象征。”
“难得。”胡奕道:“世间奇花异卉繁多,且十有八九的花都挑在春日竞相绽放,争妍斗艳,热闹璀璨之余就难免纷杂。然物总以稀为贵,因此梅脱颖而出。”
“其实,纵然它们想要在冬日开放,自身也不具备如此条件,他们生来便是在春日扎根土壤。”
胡奕神采怡然,璀然一笑:“这是自然规律,非人力所能改变,日后你便会明白。”
存在即是真理。
徐聘看着眼前这个面白无须的儒雅男人,良久,才真心实意道了一句:“如此,受教了。”
及至亥时,徐聘抬头望了望夜色:“月色可怜,且夜里风大,胡兄也早些回去歇息才是。”
胡奕道:“许兄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