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槐叹了口气,“当年在南洋,当地一个老人跟我说,沾上毒品,就等于陷进地狱里。缉毒的人何尝又不是在地狱里。”
“呵呵呵,我可没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佛心,这是我的事业,我该做。”李良笑道。
“可是,那你调入东莱的人,可不仅仅是为了缉毒啊?背后是更加残酷的政治斗争。”杨槐道,“你一心缉毒,可是有人利用你当棋子,当探路的卒子。”
“我知道。”李良点头道。
“那你知道东莱市背后的势力有多深?要将他们连根拔起难如登天,而不能斩草除根,到时候他们反击,你这个过河卒便是弃子。”杨槐道。
李良沉默许久,“小卒也罢,弃子也罢,我只做我觉得对的。”
对的?一个词重千斤,杨槐叹了口气,吐出三个字,“我帮你。”
李良惊讶地看着杨槐。
一边的玉婷听二人的谈话,也有些入迷,听到杨槐最后说出的三个字,也惊讶地看着杨槐,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和爱意。
“不用,你别搀和进来。”李良摇头拒绝道。
“不搀和?我一回来就得罪了曲鑫,得罪了段强,你以为我逃得了?”
“有梁远征,他们不会。”李良道。
“梁远征?呵呵呵,他是个老狐狸,最知道如何自保,我都看得明白,那些人能不明白?”杨槐摇摇头,“我敢打赌,你被调来之后,他们就算不把你我联系到一起,但要对付的黑名单里,你我一定都在列。”当然杨槐没有说方晴的事,也使得他和曲鑫刘洪亮一伙没有和平共处的可能。
李良低头沉思,其实他来之前,就已经将东莱的形势了解了大概,这些年,整个大唐北方的毒品,有一大半来自东莱。而在东莱贩毒,没有三爷曲鑫的首肯,可能吗?换个角度,曲鑫又怎么可能把这么大一块肥肉让给别人?这些年,想查东莱毒品的人不是没有,也不可能没人想到曲鑫和毒品的关系。但曲鑫这么多年平安无事,足见东莱市甚至整个靖海省的水有多深。
抬头看看一边的玉婷,李良又道:“你可以不参合的,有了家人,离开东莱不好吗?”
杨槐当然知道李良的意思,对付曲鑫、刘洪亮一伙十分凶险,亲人在身边是最大的牵绊,所以李良孤身一人来东莱。“这东莱就是我的家啊,生于斯长于斯。我不能放任她成为鬼狱。至于亲人……”杨槐看看身边的玉婷,继续道:“我会保护好的,要是这点都做不好,我就白混这么多年了。”
李良点点头,杨槐说的也对,且不说这家伙从小在东莱长大,单说自己在南洋与他打交道的日子就能看出杨槐的本事。
“李哥,对于曲鑫一伙,有个人可以借为助力,秦芝虎。”杨槐又道。
“秦芝虎?”李良有些疑惑,他也是刚来不久,对于曲鑫集团的内部也不是很了解。
“说起来,我和他也是在南洋认识的,就是当年我们一起捣毁颂猜集团的时候认识的。”
“此人可信?”秦芝虎是南洋认识的,就和毒品脱不了干系,又和曲鑫一伙,就不能不让李良警惕。
“这点放心,他和曲鑫也有仇,而且此人有情有义,绝非大奸大恶之人,对于毒品,他涉得不深。”杨槐解释道。
李良点点头,“既然你信任他,我会多注意的。”
“李哥,你刚来东莱,根基不深,凡事小心,不要大动干戈,最好先暗中调查,不要与曲鑫冲突。给曲鑫找麻烦的事情,我想先从我这边开始,按照江湖的方式。”
“你?黑道?”李良听了皱眉问道。
“是啊,既然要和曲鑫对抗,没有黑道的势力怎么行?兄弟将来还指望着李哥在白道罩着我呢。”杨槐笑道。
“臭小子,你还用我罩着,你背后的势力可是深不可测啊,况且还有梁远征。”李良笑道。
“说起梁远征,李哥以为他能脱得了干系?”
李良一听,点点头,“梁远征和刘洪亮都是当年的老市长赵凤泉一手提拔起来的,要说梁远征和刘洪亮、曲鑫没有瓜葛,也不会有人信。”老市长赵凤泉当年在东莱发迹,梁远征和刘洪亮便是他最信任的部下,之后赵凤泉升任靖海省省长,却将二人留在了东莱。上任内阁,赵凤泉任财政部长,此次内阁选举,赵凤泉是宰相的热门人选之一。李良喝了口酒,又说道:“梁远征和我没有关系,我办不了他,也轮不着我办他。”
“此人是个老狐狸,虽然也属于赵家一党,但如果赵家要灭亡,他也不会跟着赵家陪葬。现在东莱的政治形势有变,我想他也能看得出来,所以他在看不清楚形势之前不会出手。而且他是个政客,善用政治手腕,但是政局之外的势力都在刘洪亮和曲鑫手中。”
李良点头同意,心中却暗暗惊讶,杨槐这家伙着实不简单,看问题比他透彻,实在看不出他只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对了,段强暗地里将公安局和你们公司谈的很多生意都搅黄了,没问题吧?”
“没事,公司刚开业,生意太大太多也不好,慢慢来吧。”杨槐轻描淡写地说道。
一边的玉婷却呆住了,段强搅黄了杨槐的生意,因为什么?她当然知道,肯定是因为自己的事情。没想到杨槐为她出气,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这让她十分地感动,又觉得自责,低着头。
“这块我暂时还帮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