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闽府,许兰因又拿着连环话本开始给几个孩子讲故事,她先指着封皮对他们说,“跟着我念,阿、里、与、强、盗。”这是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的改编版。
“阿里与强盗。”
“阿里与强盗。”
许兰亭和赵星辰大声跟着念。
闽嘉的嘴巴动了动,依然没发出声音。
许兰因念了几遍都是如此,她笑了笑。在念到第五遍时,闽嘉的嘴张得大大的,好半天终于念出了一个“阿”字。
屋里立时响起一片称赞声,许兰亭的声音最大。
许兰因又念了一遍,听到闽嘉念出“阿”字后,才翻篇开始讲故事。
吃过晚饭,许兰因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夜里下起了鹅毛大雪。一出门,地上顶房上树上覆盖上了厚厚的一层雪,白茫茫一片。
杨大婶和掌棋已经把院子里扫出两条路来,一条是垂花门通往正房门的路,一条是西厢门对着扫干净的那条路。
扫了不一会儿,又会覆盖上薄薄的一层。
早饭后,许兰因就领着穿着像圆球的许兰亭和赵星辰去了闽府。
今天是冬月初二,不知道闽户会不会回来。
一进小院,透过密密的雪花,依然能看到一个圆滚滚的小人儿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看到他们了,她想冲过来,被刘妈妈强拉住。
许兰亭和赵星辰快步跑了过去,“嘉嘉”“嘉姐姐”一通叫,寂静的院子立即喧嚣起来。
下晌,几个孩子正在下跳棋,闽夫人和闽楠、秦红雨和她母亲秦夫人前后脚来了。许兰因赶紧让人把跳棋拿去柜子里放好,现在她还不想让别人看到这种棋。
这两家人好像是约好了的,说词是来看望大人不在家的闽嘉。
秦夫人三十几岁,小巧白净,五官秀美,说话带着浓郁的江南口音,典型的南方女子。
闽嘉对她们木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她们混不在意,已经习惯了。
许兰因请她们坐下,丫头上了茶。
秦夫人笑道,“前些日子我染了风寒,知道嘉儿一个人在家,等到今天才来看她,心里极是过意不去呢。”又对许兰因笑道,“这位是许姑娘吧,我可没少听我家老爷夸你能干。”
许兰因笑道,“秦大人谬赞了。”
闽夫人以为秦夫人指的是许兰因给闽户催眠的事,也笑道,“是极,我家老爷也没少夸因丫头,我们在南平县就有来往,楠丫头跟她玩得极好。”一副跟许兰因极熟的样子。
许兰因笑着谦虚几句。看到闽嘉一副这些人一来就打扰到了她的不高兴,让许兰亭牵着她和赵星辰去侧屋看连环画玩。
许兰亭听了,向闽嘉伸出手去,闽嘉乖乖地过去拉着他的手,再拉着赵星辰,三个孩子一起去了侧屋。
闽夫人已经见惯不惊,秦夫人则惊得眼睛瞪老大,闽嘉什么时候听得懂话,还这么听招呼了?她嘴里笑道,“乖,三个小娃都乖。”
两位夫人说着家长里短,许兰因同秦红雨和闽楠说着小娘子之间的事,什么衣裳时兴,什么胭脂好看,哪个认识的小娘子定了哪家后生,等等。
闽楠说道,“秦姐姐,你听说北阳长公主的孙子来了宁州府的事吗?听说他的第二个继母又死了。”
秦红雨道,“是不是叫那个王瑾的?前些天的夜市我还看到他了。哦,我们和许姐姐在一起,许姐姐也看到了。”又八卦道,“都说他父亲是阎罗王,不会真的是他父亲把他生母和两个继母打死的吧?打死了几个人,衙门都不管吗?还有她们娘家,就不讨个说法?你经常去京城玩,听说过这件事吗?”
秦夫人也听到这个话了,八卦道,“兴许那人做得太过了,这话都传到了这里。”
闽夫人笑道,“传言都是真真假假,谁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闽楠得意道,“别说,我今年初去平郡王府住过几天,还真看到过北阳长公主府的王二夫人,当时身体挺好的,腰身比好些夫人都粗壮。谁知几个月后就死了……”
闽夫人听闽楠说王二夫人腰身粗壮的时候瞪了她一眼,又赶紧补充道,“听说王二夫人是武将家的闺女,身体一直好,得了暴病也不一定。”
秦夫人几不可察地撇了撇嘴。
许兰因暗乐,秦家母女对王翼都不待见。她还想听听有关南阳长公主府的八卦,最好说说柴子潇淹死的事,可惜她们都没说。
几人说笑到申时,才起身告辞。走之前又去侧屋关心了一番闽嘉,趴在桌上看书的闽嘉头都没抬,她们笑笑不以为意。
许兰因送她们出院门。望望漫天大雪,闽户今天是回不来了。
晚饭后回家,秦氏听说闽户没回来,失望得不行。问道,“明天闽大人再不回来咋办?”
许兰因道,“他说能回来,就应该能回来吧。”
回乡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连胡万送胡家的东西都运了来。
秦氏又道,“他明天不回来,娘后天还是要走,你带着两个孩子后一步回家吧。”
许兰因不愿意秦氏一个人回去,说道,“都等了这么久,也不差一两日,娘就再等等吧,你一个人回乡我不放心。”
次日雪停了,朝阳虽然不温暖,却格外灿烂。
许兰因带着孩子去了闽府。
下晌未时,孩子们还在晌歇,郝管家就亲自来找许兰因了,他的脸色非常不好。
说道,“许姑娘,我家大爷回来了,他请你去一趟外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