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h大不久,馨雨便跟家里提出要辆自行车。因为学校实在太大,就是西边的课,从宿舍走去教学楼也要十几二十分钟。如果店、商店、银行、邮局什么的,花的时间更长。有自行车可以节约很多时间。
家里当然大力支持。妈妈叮嘱说骑车一定要小心。
馨雨说没事,您也知道,学校不允许外来车辆随意出入,校园里几乎看不到小车,很安全。
于是,馨雨加入了浩浩荡荡的骑车大军。
她很快知道,校园骑车,并不安全。
h大背靠青翠幽静的喻家山。校内绿树葱茏,碧草如茵,景色十分优美。唯一让人纠结的是学校里的坡路。
校园里大多道路平坦,但也有很多坡路。大坡小坡,走路时不觉得,骑车就十分明显。
到了大一下,车子没什么大毛病,只是车闸越来越不灵。好在平路居多,馨雨骑得也不快。偶尔的下坡路,她都全神贯注,双手随时准备捏闸。闸不灵,捏死还是有一点点的。而且,为了安全,她开始只白天骑车,晚上走路。
那天,馨雨骑车从喻家山商店门口的路上冲下。那几乎是学校最长最陡的一段坡路。快冲到坡底的时候,看见尚东迎面走来。“嗨,尚东。”她只来得及说这个,车子已经冲过去。她知道就算捏闸,也会冲出去很远,索不捏。
晚上,去了图书馆。回寝室后,听若清说尚东去专教找过她。不知道什么事。
第二天上午的最后一节课,老师不顾群情激愤,拖了三分钟的堂。
三分钟的区别太大了。馨雨索晚些再去食堂。不想在食堂里见到尚东。他一个人,坐在那里,面前一个空饭碗。看见她进了食堂,就站起来。
“嗨,尚东。”
尚东看着她,笑一笑,点点头。
馨雨看他好像有话要说,便直接问:“有什么事吗?”
“昨天看你骑车……”
“哦,如果不是下坡,我一定会下来跟你打招呼的。”馨雨赶紧解释。
尚东一脸的诧异。
“我的车闸不灵,所以下坡没办法,只有冲下来。”
尚东的眉头紧皱,“那应该拿去修。”
“就只是闸有一点不灵,其它都还好。”馨雨看着尚东皱得越来越紧的眉头,赶紧加一句,“闸还是有一点的。我很小心。晚上也不骑。已经这样一阵子了,没事。”
“这太危险了。”尚东对她的漫不经心有些生气。
馨雨从未见过尚东如此严肃,知道他是为她担心,便说:“等过了期中,交了大图,我就去修。”然后展颜一笑,“谢谢你,尚东。”
尚东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有说:“你还是小心点。”然后告别离去。
回到寝室,大声抱怨,“没想到,她胆子那么大。”
大家都在,搞了半天,才弄明白:那个任馨雨,自行车没闸,还直接冲下坡。
“昨天她从商店前冲下来,叫我,我才知道是她。那有多快啊,一眨眼就过去了。刚才居然说她这样骑了一阵子,还要等期中和交图后再去修。”
大家都知道,那就是还要等几个星期。
哲平和文杰随声附和,这样真的太危险。孟飞一句话都没说。
尚东突然意识到孟飞今天好像特别安静,便问他:“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什么。我还好。”她这么不知道照顾自己,真叫人生气。可是,他能说什么?
看着孟飞脸上有些落寞和无奈,尚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腿疼。他腿疼也从来不说。
那天晚饭后,尚东满楼借工具。七问八问,还真让他在土木系的一个师弟那里借到了起子、钳子和扳手。
他七点多出去,快十点才一手黑油地回来。衣服和裤子上也蹭了几块黑的。
他一进来就跟正在画图的孟飞说:“车棚里几千辆车,找车就找了我一个多小时。”
孟飞看着他,“哦”一声,不说话。
“又没钥匙,真不好修。”尚东接着说。
“嗯。”
“不过总算修好了。今晚可以睡个好觉。”尚东很高兴。
孟飞没作声。他知道尚东昨夜折腾半宿不睡,果然是担心着她。
那天晚上,尚东和孟飞都安然入梦。他们哪里会料到,明晚会比昨晚更难熬。
第二天傍晚,在建筑楼,尚东远远看见馨雨额头贴着一大块纱布。立刻跑过去问,“你的头怎么了?”
“哦,我早上骑车摔了一跤。”
尚东瞪大眼睛,“怎么摔的?”没闸好久不摔,一有闸反倒摔了?
“不知道昨晚谁把我的闸修好了,也没有说一声。我今天躲车捏闸太猛,撞树上了。”
想想早上,馨雨现在还心有余悸。当时她从东边回西边,小心地从斜坡上冲下来。接近青年园的那个十字路口,面前突然一辆自行车横穿。她死命一捏闸,却万万没有料到她的车骤然刹住,她的人差点腾空飞出去。大惊之下,失去平衡,车子撞到路边的梧桐树上,人也撞上去,头磕破一块。
尚东的脸立刻白了。真该死!“你受伤了?”
“还好,没撞到人。自己撞路边的树上了。”没撞到人真是万幸。
馨雨不知尚东为何脸色这般难看,怕他担心,赶紧加一句,“头上只是擦破一点皮。”然后她又笑着说,“现在有闸了。安全了。你不用担心。”
尚东匆匆告别。他想马上找个地方扇自己耳光。
晚上回到寝室,本不想说。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