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男戴观音,女戴佛。
男孩的脖子上,多了一跟细红线。每次女孩说要看时,都被男孩愤愤地拍开手,尴尬地跑掉。
这是他在小年夜里跑到香火鼎盛的寺庙里求来的,说什么被大师开了光,先弄个次点儿的占着位置,以后就用正品换。
他们都曾经很用心,也很用力的想要保有这份纯真的感情。
像每一对初尝爱情的人一样,傻傻地跟老天祈祷过,虔诚地许下美丽的承诺。
只是转眼,经年,物是人非。
“……我听我妈说,后来他们厂被集团收购,那座象征的庙子才被注资修完,当时市长还来给剪彩了呢!你不知道,这个堤坝,其实都修了四五年才修好,哪像大城市的街道两年就能翻新一次……”
“蓝蓝……”
“啊,还有那个公牛的雕像,呵呵,旁边开了一家证券公司,我估计他们也是想取点儿好彩头……去年我在绵城参加的初中同学会,以前被所有老师批评的弱智顽劣的同学,居然自己当了小老板,请的都是研究生员工,可拽翻了……”
“蓝蓝,”他加重了语气,才打住她的滔滔不绝,“那个水晶佛……”
他紧锁着她的眼眸,她眼底慢慢淌过一抹晦涩,低下了头。
“我扔了。”
对不起……
他苦笑一下,说,“我的观音,也在两年前执行那个任务的时候掉了。”只是,在心口流下了一个永远抹不去的印记。
她抬头迎上他眼底的潺潺光色,听他说,“也许,真是命中注定。”
“远航……”
他的指尖揩过她眼角的水珠,五指一握,勾过她,将人紧紧抱进怀里,紧得发疼。
“蓝蓝,如果……没有向予城,你愿不愿意给我一次机会?”
,交错罗织出
他的目光越过白玉石堤栏,穿过水光麒麟的江面,落在那座高高耸起的红色庙塔上,塔尖一抹金光熠熠,隐约传来叮的一声钟毊清鸣,悠悠荡荡,将默读于心的虔诚祈祷,上奏天听。
在面对人类如何势力也无法实现的渴求时,似乎只有懦弱地恳求这样的未知力量。
渴望有奇迹出现,渴望那接愿的千手千相,予一丝怜悯的成全。
他那卑微的乞求,轻若梵烟地飘进她耳中,却重如磐石般压在了心头。
一阵疾风从头顶掠过,他收紧了手臂,落在她鬓角的呼吸,抽搐中颤抖得厉害,这是在畏惧什么?
这一丝微弱的渴望,正紧紧攥在她的纤纤玉手中,只要轻轻一个用力,一个音符,就能将他送上天堂,或者推入地狱。
有位诗人说,世界上最残忍的人是恋人。
士兵和战火可以夺走你的体,而恋人却可以直接摧毁你的灵魂。
我怎么舍得让你像行尸走一般活着?
……
河堤上,他们的身边,有羡慕的眼光擦过,有孩子们调皮的笑声掠过,有岸下江水拍打垒石的激涌声划过,还有他们曾经的欢声笑语、祈祷祝福、呐喊乞愿,一一从光的河流里翻腾而过……
那么远,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