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后殿,皇帝朱瑜隽脸色很难看。
户部的情况他是知道的,这次议事目的不是让他知道什么,而是要让朝廷这帮管事人清楚情况。
但当他听到这里,还是觉得心中烦躁异常。
经过清查各类税务后,收上来的银子多了不少,甚至户部的存银达到了五百万之巨。
可是呢,花银子的地方却越来越多,需要花的银子也越来越多。
朱瑜隽自己算了一笔账,目前的情况持续下去的话,最多到了年末朝廷又得缺钱了。
“砰……”又是一声悠扬的铜磬声。
俞培忠不愧是朱瑜隽肚子里的蛔虫,还真就能猜清楚皇帝的心思,于是他便继续主持议事进行下去。
在这个三个问题摆出了说明之后,便是具体议论朝廷接下来的动向,这就是作为宰执的黄玉成和秦延文发言的时候。
这二人虽立场不同,但在这次却没有太大分歧,因为有一种东西叫做“政治正确”,在如此情形下许多事的答案是固定的。
就在议事结束,众人都准备要离开时候,却听刘瑾忠道:“诸位且慢,昨日我西厂在南城翠玉楼,抓了八名流连烟花之地的官员,敢问诸位该如何处置?”
官员去烟花之地是大明律所禁止的,但立国之后逐渐放松了管控,如今更是成了空文。
但被刘瑾忠摆在了台面上来说,就是很严重的问题。
这八名官员代表着什么,黄玉成和秦延文都清楚,所以他们的回答也该很慎重。
从立场上来说,秦延文是该替这些人说情的,但此时他得听黄玉成先说。
黄玉成当然是先开口的,但他却道:“不知俞公公的意思是?”
俞培忠面色肃然,缓缓道:“司礼监的意思,是将这八名官员全部流放西北!”
按照大明律,官员流连烟花之地最多罢官,流放的处罚就严重多了。
“那就流放吧!”黄玉成微微笑道。
司礼监的意思就是皇帝的意思,这意味着在这一回合与秦延文的过招中,黄玉成取得了最终的意思。
而刘瑾忠又转向秦延文问道:“不知秦阁老的意思是?”
众人目光都望向了秦延文,只有凉州布政使马孟元不明就里,不知官员寻花问柳这种事怎会摆到如此重要的会议上说。
但事实上,这个问题才是当前朝廷最紧要的事。
大势不可挡,秦延文最终笑道:“便依二位的意思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