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医院,最后见到孩童的女孩笑笑已经醒来,像受惊的鹌鹑缩在母亲怀里,面色肃穆的女警员再三询问,女孩笑笑再三确认孩童跳下崖。
但女警员保持怀疑。
凶杀案发生,男方当场死亡,女方经过抢救无效也宣告死亡,一案两命,这在甘宁市这座犯罪率低下的人文景观古城来说,属于特大案件,多方关注。
何况,当场缉拿归案的凶手就是女孩笑笑父亲。
这种关联常人也会多想,在离地六七米高的树干上,背着个竹篓,手里拿着一部红皮本的毛爷爷选集,嘴里咬着根狗尾巴草,老旧武装带上还别着把弯刀。
“那些人到底在做什么?天天在那大呼小叫的,没事干吗?不用找吃的填饱肚子吗?”
“咕噜咕噜……”
一阵呼噜声从身旁响起,听着就像撸猫呼噜声,却要大上许多。
少年拿起硬皮书本往身旁敲了一记,看似敲打在空处,却发出一声轻响,就像敲打在实物上发出的声音。
“别吵吵,我在听他们说话。”
咕噜声稳掉下去,却没有摔落地面,而是悬浮半空,就像是落在一个看不见的物体上边。
紧接着地面震动起来,一个个硕大的脚印在草丛灌木间出现,两旁大树探出的枝桠就像巨象经过那样,纷纷往两边倒去。
“知道啦,知道啦,我不看不听总行了吧,生什么气啊,说陪着你就陪着你,陪你到老行了吧……”
随着少年声音远去,那些被撞弯的树枝回到原位轻轻摇动,地面青草纷纷弹起,被踩踏的灌木也在顽强直起腰来,一个个硕大的脚印随之消失不见。
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位穿着老旧军装的少年就是十多年前跳崖的甘一凡。
只不过现在的他不记得儿时往事,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
他醒来的时候,就是在这头怪兽的肚皮上,那个时候懵懂无知,不知道害怕,躺在毛茸茸的肚皮上只感到温暖,等到他渐渐长大,与怪兽能进行简单交流,他才知道是怪兽在湖里捡到他,从此在孤岛与怪兽相伴至今。
太阳由东往西去,将西边云朵染红,最后跳到山那边,看不见了,一轮弯月爬上来。
轻雾飘扬在洞明湖上,点点渔火游弋其中,北山那边已经不见人影,云集岛浓雾重新将山顶覆盖,所及之处,寒霜点点。
而完全笼罩在寒雾中的云集岛茂密丛林中,正发生一起对峙事件。
一块染血的石头滚落一旁,一只肥硕野兔在地面抽搐,少年像一只野兽般半蹲树旁,手里拿着弯刀,目光闪烁却凶狠,盯着不远处几道游弋的兽影。
一匹两匹三四匹……那是狼,浑身白毛,体格健壮,夜色下双眼闪烁如鬼火。
“按照约定,谁打到的猎物归谁,这只兔子是我砸死的,你们不能来抢。”少年满脸严肃,认认真真说道。
对面传来一声低吼,一匹白狼从灌木丛中呲牙走出,又是几声低吼。
少年表情专注,貌似听得很认真,他说:“你说的有道理,但不算,以前我还小,吃的不多,现在我长大了,吃得多,狩猎区域就要扩大,这片林子从今往后属于我,里边所有食物都属于我。”
少年霸道宣言。
白狼不服,一声低嚎,身后蹿出几匹狼,一起对少年呲牙咧嘴。
“不服是吧,我打到你们服气。”少年冷笑,昂然不惧持刀上前,弯刀一指白狼,“小虫,教训它们。”
“吼!”
随着一声兽吼,少年身后狂风大作,一个硕大的怪兽脑袋从浓雾里探了出来,大嘴一张……呸!
一口浓痰。
群狼夹着尾巴飞速逃离,少年摸摸后脑,指尖带起一层粘液,突自不满道:“说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动不动吐痰,都溅到我身上了,又冷又恶心,你给我洗头洗衣服啊?屡教不改不是好同志,罚你三天不能吃鱼。”
拎起野兔找了个水潭,弯刀锋利,手法纯熟,三两下将野兔收拾利索,拿大片树叶一包扔进背篓里。
“我回去了,你也回去,明天别来找我,我去找你,换本书看。”
少年在密林中穿行,顺手逮了条想要偷袭他的毒蛇,一刀跺下蛇头吸血,奔行不远又抓了只山鸡,等回到一处防空洞模样的洞口,背篓里已经装满野味。
他弓着身子钻进黑漆漆的洞里,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干燥空间,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月光从陈旧的小窗斜照进来,照在靠墙一张老旧的桌子上,少年打开抽屉,光明便从抽屉内亮起,照在少年的面孔上,那是一张苍白还带着几分稚气的清瘦面孔。
一颗圆滚滚的珠子放在墙上的凸起处,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不算明亮却显柔和的光线中,便能看见丝丝缕缕的雾气被光线驱散。
房间不大,桌椅床三要件,还有个水桶,一条破毛巾搭在边沿。
桌上几本书,摆放整齐,靠墙放着一卷看上去像是古人使用的竹简,也不知少年是从哪里捡来的。
小窗下方是一张铺着干草的床,一块方石压在床头……哦,那好像是一床被叠成方方正正的老式军用薄被。
少年把毛爷爷选集放在桌面,弯刀挂在墙上,没有马上准备吃食,而是拎了个水桶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已是换了一身衣服,还是老样军服,两只衣袖是完整的,只不过缺了半截裤腿。
少年在桌旁坐下,打开竹简观看,他看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