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说来……下层世界的每一个人就像是电脑主机。”
程小曼双手一摊，“物质层就是硬件，意识层就是软件。
而无论硬件软件，都是中层世界提供的！”
“现在，这台主机，要直接扔进垃圾场，碾成碎片。
我就先把软件拷贝下来带走……至于硬件，自然有人回收。
这个趋势你无法阻挡。”
“包括你在内，都一样会变成虚无。”
程小曼站着，周扬坐着。
前者的视线居高临下。
眼角带着一丝不屑。
“系统，我该怎么办？”
周扬表面神情淡定。
心中有些慌乱。
“宿主，这是你必须面对的宿命，那一天，就是你应该出手的时刻。”
那一天，果然就是大家都完蛋的那天。
周扬笑了：“不如我们做个约定。”
程小曼眉毛一挑：“有意思，说！”
“你先暂停你的计划……”周扬道，“你也说了，物质层也很快就会被回收，而我，打算努力一下，阻止对方。”
“什么？”
程小曼一脸惊讶，“我没有听错吧，你要阻止？”
“我从未见过你这么自信的人！”
程小曼撇撇嘴角，显然不信。
“总要有人试试看！”
周扬道。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你知道下层世界和中层世界的差别么？
你知道这一切是如何运作的么？
你只是一个脱离了程序的意外而已，你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程小曼冷冷道，“不要浪费时间！”
“我最不喜欢浪费的就是时间！”
周扬忽然向左侧挪了一步，倏然消失。
程小曼震惊无语。
下一刻，身后响起周扬的声音。
“我回来了！”
程小曼大惊失色之下猛然回身。
周扬竟然真的在她身后。
第二秒，周扬再次消失。
等到他出现的时候，手里捧着一蓬……绿草？
程小曼震惊道：“这是……蕨类？”
“是的，去了一趟相关的地质年代，带回来算是小小的礼物。”
周扬把蕨类植物递给程小曼，淡然笑道：“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有资格和你谈谈条件呢？”
“惊喜！”
程小曼哈哈一笑，“确实……可以谈谈！”
……本次行动的指挥者们大着胆子走回大厅中。
他们看到的是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病床上，程小曼仰面朝天躺着。
周扬站在床边，右手，已经没入她的额头。
光芒从俩人身上散发出来。
他们的衣物，跟着身体一起变得透明。
这一刻，两个人仿佛天使降临。
令人不敢逼视。
然后，光芒瞬间收敛。
周扬踉跄着，将手离开程小曼的身体。
同时，程小曼苏醒过来。
这一变化让周围的人措手不及，负责人立刻通知外面的医疗团队冲进来。
一阵忙乱。
……天终于亮了。
周扬和程小曼带着所有的学生，走出了秘密作战大厅。
看着初生的太阳，大家涌起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周老师，我们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吧？”
云思雨泪流满面得望着天空。
“必须的，有老周带领，我们是无敌的！”
陆山河哈哈大笑。
“男神军团，万岁！”
孩子们忘情得喊了起来。
“都回去好好休息，后天，正是恢复上课！”
周扬笑着赶走了学生们。
孩子们嘻嘻哈哈得离开。
周扬抬头望着天空。
空气好像还不错，但是周扬却能看到一层薄薄的雾气。
这层雾气，笼罩在东海上空，周扬看不到它的边际。
“希望你遵守约定！”
周扬看着雾气低声说了一句。
下一秒，雾气瞬间消散。
周扬微微一愣，叹了一口气。
“周扬，怎么了？”
程小曼来到周扬身边。
“没事，上车吧！”
周扬摇摇头道。
两个人一起登上了指挥部派出的专车。
“就像做梦一样！”
程小曼靠在座椅上，双眼无神得望着车顶。
“回去好好睡一觉，醒过来就什么都忘记了。”
周扬安慰道。
程小曼忽然坐直，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最后长长吐出一口气：“还好，还好……我梦见自己的身体变成透明的，好像一直向天上飞，吓死我了。”
周扬只能顺带安慰几句。
食梦兽的本体差点永久得和程小曼的意识层合二为一。
这话周扬不能说。
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
回到家，周扬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系统，我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
周扬的额头盯着冰凉的窗户，喃喃自语道。
他和食梦兽做了一个交易。
赌注是他自己的意识层。
周扬认为自己能够挡住物质层的重启，让食梦兽袖手旁观。
直到现在，周扬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对。
“我只是想要拯救身边的人……”周扬捂着脸，纠结又痛苦。
拥有了系统之后，周扬以为自己能够掌握人生。
现在看来，所谓的人生，在中层世界的生物看来，毫无意义。
“叮，新任务到达——算命我最强，宿主是否接受？”
“系统，我这儿正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