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lún_gōng主换下了唐军铠甲,穿戴上吐蕃贵妇人的服饰,身披着名贵大氅,身后侧跟着曹怀舜、李熠辉、苏扬等人,众人一同走进了大堂。
大堂内数十双眼睛看过来,有的眼神中带着欣喜,有的带着欣赏、有的带着欲念。
只见坐在李敬玄右下首的一个吐蕃使者立即起身向月lún_gōng主行礼:“达拉瓦拜见公主!”
月lún_gōng主点点头,问道:“你来此所为何事?”
“回公主,大论听闻公主被唐人劫持至此,特命小臣前来与李大帅交涉!公主放心,小臣来之前,大论已有交代,不论付出任何代价,小臣一定会竭尽全力营救公主!”
这时李敬玄从主位上走过来向月lún_gōng主作揖:“某到承风戍许多时日却不曾知晓公主尊驾在此,请公主恕罪!”
“咳咳!”苏扬咳嗽两声,上前两步:“大帅虽为宰辅,位高权重,却也不能派人强抢下属吧?今日大帅若不给咱一个交代,说不得咱就上书朝廷请皇帝主持公道了!”
苏扬这话一说出来,大堂内众将及随军官员们都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心说你苏扬虽是名将之后,可你一个小小的九品校尉竟敢当面顶撞当朝宰相,一点情面都不留,谁给你的胆子?你死去的祖父苏定方大将军虽威名赫赫,留下的部将如今也都身居高位,可毕竟人死如灯灭,再大的功劳只怕也挡不住一个宰相的怒火啊!
果然,李敬玄怒容满面:“苏扬,你给某说清楚,谁派人抢你了?又抢了何物?”
苏扬扭头看了看月lún_gōng主,见她满脸戚容,知道她看见吐蕃使者在这里,猜到了吐蕃使者的来意,心里只怕是已存了必死之念头,他暗暗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这个女人是咱的俘虏,按规定她是咱的战利品,除了吐蕃人,无论是谁也不能抢夺!而曹怀舜将军却带着手下兵将去营房抢夺,方才他亲口承认是奉大帅之令!不知大帅还有何话可说?”
李敬玄大怒:“混账,咱何时说要把公主抢来?咱是让曹将军去请公主来大堂!”
苏扬冷哼:“那请大帅问问曹将军,他是不是‘请’的!”
曹怀舜见李敬玄看过来,连忙抱拳:“末将是遵照大帅吩咐去请公主的,可苏小郎手下两个兵士堵住门不让,末将无奈,只能动了粗”。
李敬玄也很无奈,心里直埋怨曹怀舜不会办事,他可没让曹怀舜动粗,他对曹怀舜摆摆手,让他带人退出了大堂,又对吐蕃使者达拉瓦说:“还请使者先到隔壁厢房休息片刻,容某与部将们商议一番再给使者一个答复!”
“下官静候大帅的佳音!”吐蕃使者达拉瓦说完就在一个随军官员的引路下去了隔壁厢房。
李敬玄对苏扬说:“吐蕃使者的来意是想带月lún_gōng主回去,作为交换,吐蕃大论钦陵承诺释放俘虏的我军将士并退兵,为了这数万将士,某决定答应吐蕃大论钦陵,释放月lún_gōng主!鉴于月lún_gōng主是你的俘虏,某愿意对你做出相应的补偿,你有何要求可提出来,即便某决定不了,某可上书朝廷和陛下,极力为你争取!”
苏扬再扭头看了月lún_gōng主一眼,发现她眼角似乎有泪水落下,当即断然回绝李敬玄:“大帅恕罪,咱不能把月lún_gōng主交出去!”
长史崔文裕担心李敬玄又要发飙,立即站出来打圆场,对苏扬呵斥:“苏扬,别犯浑!大帅这是在给你台阶下,你可给脸不要脸!如今数万将士被困承风戍一连数日,粮草耗尽,水源断绝,要攻下野狼岗也是遥遥无期,若不交出月lún_gōng主,不出两天所有人都会死,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就算想死也别拉着所有人给你陪葬啊!”
在崔文裕之后,不断有随军官员站出来指责、劝解苏扬,让他立刻答应交出月lún_gōng主,甚至连几个大将都站出来劝他以大局为重。
苏扬脸色难看,大声怒斥:“够了!用一个女人来苟全自己的性命,你们这些朝廷柱石难道就不觉得害臊吗?”
众人之中大部分人还有些羞耻之心,被苏扬这番话驳斥得无地自容,纷纷面露惭色退下。
但依然有人为了活命连脸面都可以不要,脸面是什么?就是用来扫地的!
崔文裕反驳:“蝼蚁尚且偷生,稳脚跟。
大堂内所有人都傻眼了,谁都没有料到事情竟然发展到如此恶劣的地步,也惊讶苏扬的胆子竟然会大到在大堂内动武的地步,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这小子,真是······
“保护大帅!拿下他!”也不知谁喊了一句。
苏扬唰唰唰连射三箭,三个兵士瞬间中箭受伤倒下去,其他兵士还没有来得及靠近,他的长弓上又出现了几支利箭。
“来、来啊!谁还想死?”苏扬如恶狼一般扫视着这些兵将。
兵将们见苏扬的弓箭如此厉害,一个个都吓得不敢再向前,脸上呈现出惊惶之色。
大将李谨行扒开挡在前面的兵士沉声呵斥:“苏扬,你要作甚?快放下兵器,只要你现在放下兵器,某用身家性命担保你无事!”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月lún_gōng主见苏扬为了他竟然不惜反抗李敬玄,又与众将和官员们为敌,她再也顾不得自身安危,出声道:“苏小郎,我不值得你如此,你还有身边这几个袍泽兄弟,你得为他们着想;你还有家人,你更要为他们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