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千道一万,这姓魏的小子不过是个家奴,女儿女婿看重他叫他管事,不代表这家奴就要爬到主子头上不听使唤了。
其它的事都可以日后再说,兵权这件事得赶紧办了,该移交的要移交,该换人的要换人,该任命的要任命。
郑承宪比较在意这件事,也比较急,因为他可是跟教众们打了包票,人人都能有官做,有钱捞的。
要说为人,郑承宪真是敞亮的好汉子,这京师左近但是和他打过交道的,哪个不竖大拇指夸一声“好汉子!”
不管是下面的教众,还是外面那些三教九流,道上的朋友,他郑承宪待之都是推心置腹,可谓是你们都能负我老郑,唯我老郑不负你们。
这京师左近江湖中的朋友,道上的好汉,哪个听到他郑承宪的名字不竖起大拇指夸一声“好汉子”呢!
做人嘛,就要这样。
若不然,哪有他郑家每日宾客云集,络绎不绝呢。这要是抠了巴几的,势力眼看人,自个发迹了就看不起从前的朋友们,这辈子又有什么意思呢。
郑承宪看的开,反正因为闺女的事,朝廷上那些文官看不起自己,那他就不和文人们打交道。那些狗屁御史老弹劾他交结不三不四的人,在家胡吃海喝,那是酸儒眼红妒忌,老子就是吃光一座金山又碍着你们什么事了。老子那皇帝女婿都没吭声,你们又算老几呢?
从前,他郑国丈没权没势,只能在金钱和吃喝上对得起兄弟们。如今他郑家天降好运,女婿叫他儿子当大官,掌兵权,他郑国丈不趁此机会好好安排兄弟们,是人么?
当然,国丈这会是不会想前几日他家门前一个人都不敢靠近的事,更不会想眼面前他这个想一脚踹到一边的太监帮了他郑家多少忙。
连他闺女的心事都是人家给通的呢。
这份恩情,他郑屠户就是杀上一百口肥猪都报答不了啊!
为了证明自己是懂行的人,国丈拉过魏良臣就说了一通。
“我听京里那些西洋和尚说,大地是圆的,也就是从咱北京城要是一路往东,走上个几年,最后还会回到这地方…所以么,我那女婿要你办海事是对的,既然这天下这么大,哪有就守着一处吃食的道理…海事得办,得大办,得特办,办的越风光越好…想来你小魏公公不知道,我对你办的这个海事啊,那是特别的支持,你那海事债券我可是买了好几份的。”
“爹,那债券可是我拿的银子买的。”郑国泰把瓜皮随手扔在桌上,对他老子的话很不以为然。
当初寿宁过来推销债券时,你个当外公的可不是这么说的,还是他这舅舅看不下去掏的银子帮外甥女一把的。
“你少说两句,没见老子我和小魏公公说正事呢么!”郑承宪真动起怒来,那满脸横肉看着可是吓人。
郑国泰撇了撇嘴,没再顶老子。
“就这么和你说吧,这海事的事,我懂的不少。想当年我也是走南闯北的,见过的世面不比你们少啊。后来我就琢磨出一个道理来,叫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啊。”郑承宪一脸骄傲。
魏良臣腹诽这郑教主脸皮真他娘的厚,那道理是你琢磨出来的么。你顶多琢磨出你那放炮的技术比较强的道道…
别说,这还真是个技术活
四十年前,你郑承宪放炮的时候,可万万没想过有今日的荣华富贵吧。
“还是那句话,老夫就是个杀猪的,没读多少圣贤书,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但老夫明白一个理,那就是凡事都看远些,凡事得自个掂量些,能做的就做,不能做的便不能做,切不可夜…夜什么来着?”国丈卡住了。
“夜郎自大,国丈。”魏良臣提醒了声老老丈人。
“啊,对,夜郎自大!”
郑承宪赞许的看了眼魏良臣:“小魏公公不愧是府案首出身,做过两殿舍人的,就是比我这粗人强。”
魏良臣配合的谄笑一声:“咱读书再多,也不及国丈路走的多啊…”
这话让郑承宪满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大络腮胡子,如有知音般,眉飞色舞,兴趣盎然道:“也不能这么说,读点书还是有好处的…我刚才讲到哪了?”
“夜郎自大。”
“对,对…夜郎这人,就跟那些闭门造车的腐儒一般,自大的很,总认为自己什么都知道,到头来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拿朝廷开海禁这事来说,那帮文人们凭什么反对?这海事有什么不好?天下财富堆个金山银山都得好几座,哪能尽叫外人得了去。我平日没事还和西洋和尚们谈fǎ_lùn道,增加见闻,他们怎么不晓得多去听听呢。”
魏良臣有点对郑教主刮目相看了,不想这位杀猪的竟然有开眼看世界的觉悟。正准备和教主探讨一下西洋的风情,教主却转进了。
“往后,我们皇军当中可不能有那种滥竽充数之辈,不管是文的还是武的,都得有真材实学才行。没个真材实学的,可不能让他们混进来,就好比老夫,虽说不识几个大字,可那三国我是记得烂熟于胸的…嗯,你也很好,能当府案首的肯定差不了,以后好生帮衬着国泰,我郑家不会亏待你的。”国丈于最后一句话特别强调。
“国丈放心,咱往后啊就在小舅爷身边尽些绵薄之力,替他参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