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粮田里相比往年的变化还是很大的,首先就是麦子的种植面积缩小了,这一季总共才种了五十亩,要不是为了专门留种和选育,估计百姓们都不会愿意种植。
毕竟这边的水稻都熟了,那边的麦子还绿着呢,生长周期那么长,产量也比稻米小得多,再说又不是不吃面粉活不了,只要不傻的人都知道怎么选择。
另一方面,就是汝水河东岸的田地今年全种上了粘部落弄来的糯米,虽然改用了汉部落比较成熟的种植方法,但是产量还是明显要比汉部落的粳米低一些,相同的种植面积,产量大约比粳米要少2/5,再有就是因为物以稀为贵的原因,罗冲就把带壳的糯米价格定成了一角五文钱一斤,和黄豆等同。
不过暂时族人们还吃不惯这种圆粒的糯米,想要在汉部落中普及还是有一定难度的,这就要等到浏阳郡的芦苇叶送来,到时候包成粽子再说了,只不过有点可惜的是暂时还没有合适的馅料。
最后一点和往年不同的就是增加了玉米的种植面积,第一季男人们的粮田都种了水稻,而女人们的辅田,则是被罗冲强制性要求全部种了玉米。
玉米的生长周期短,三个月可熟,且产量一点都不比水稻少,以600平米为一亩,玉米的亩产平均都能达到700斤以上。
但是由于是早春种植的,生长周期还是长了一点,居然拖到了和春稻一个时间成熟。
而罗冲之所以强制性要求种一季玉米,主要还是为了多繁殖一些种子,先把玉米大规模推广出去,解决部落今年几个新城的吃饭问题。
新城目前都在草创阶段,水渠和田地都不可能像汉阳城那么完善,因此想让他们做到自给自足,适应性较强,比较耐旱的玉米就成了首选,虽然玉米是杂粮,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先把肚子填饱才是第一要务。
所以在汉阳城这边的玉米收获之后,很快就被官府全部强制收购,经过简单的脱粒晒干后,立刻运往了新建的几座城池,并发命令让他们马上种植,今年几座新城只种玉米,最少要在冬天之前收获两季,这样才能解决他们自己的吃饭问题。
四月中旬的时候,整个汉阳城到处都是一片金黄之色,不仅城中的广场用来晒了粮食,就连城内的四条主大街还有各排小巷里,也都晒了不少的粮食。
看起来种植面积没怎么变,但是却不像以前的公有制大家一起晒粮食了,现在私有制普及后,为了每家每户分开,所有人都找了不同的地方用来晾晒。
一直到了四月底,等二季水稻下了地,这边才开始收税的工作。
收税的方法虽然规定的是十收四,但是实际上每家每户并不可能收的粮食一样多,本来就缺人手的县衙更不可能挨家挨户的去给人家秤粮食总数,所以最后罗冲给出的办法,就是随机抽十亩地,然后秤出各自的亩产,最后取个平均值,以此为标准,向每户征收四成的粮税。
一大早起来,今天各家各户都要留人在家中,然后有县里的小吏赶着四轮双牛的大车开始挨家挨户收粮。
各家各户也都提前打开门,把要上缴的粮食准备好,之所以要留人的原因,自然是为了让户主画押签字了,这样一来就可以对照在册的户籍来收税,谁也不能逃税,官府也能避免多次收税的情况。
时至晌午,八岁半的小去病也踮着脚站在门口张望,终于等来了收粮食的牛车。
“小娃,你家大人呢,出来交粮食了。”
那穿着黑色长袍,头上戴着象征‘智作’爵位皮革发箍的户房司吏,此时翻着手中的户籍黄册,和一本税务账目,看见去病站在门口就说了那么一句,末了又看到去病头上居然带着个云纹的铜扣,不由高看了他一眼。
这个户房司吏是去年从各部落学员中挑选出来的,实际上他们加入汉部落的时间比较晚,知道像是这种云纹铜扣代表着什么,虽然不是什么爵位,但肯定都是最早加入的那一批大佬,不是他这个智作能轻易招惹的存在,只是有些好奇,去病那么小的年纪是怎么获得‘功劳’的。
不过去病显然是已经对这种惊讶和羡慕的目光免疫了,也没有解释和炫耀什么,连忙交出自己的母亲来收粮食。
收粮的过程很简单,户房的小吏这边,除了拉粮食的牛车外,旁边还跟着一个漏斗车,那是个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十分结实的架子,上面搁着一个斗,下面则是准备了一摞空袋子。
去病的母亲把粮食都用藤筐挑到了大门口,再由几个小吏七手八脚的开始一斗一斗的测量,装袋,装车。
最后那个户房司吏,在税务账目上写上具体收粮数目,还有户主的名字,然后又让去病的母亲签字按手印,末了还拿出一本前几天刚印出来的小册子,然后翻到一页新的,上面填上户主和缴税信息后,又用随身的青铜印章盖了个章,然后从中间的折线撕开,户主一半,官府存档一半,这就相当于每次收税的收据了,要是将来出了问题,可以两半对在一起相互印证。
收税的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这些粮税收缴完毕之后,很快就会通过水陆交通送到缚马关、麻田、丹山、汝阳四个新城,至于四通县那边的粮食补给,就全靠浏阳郡来出了,不然汉阳城这边的压力就太大了。
安排好这些粮食收缴运输的工作之后,罗冲也没有在汉阳城这看着,而是完全放手让官员自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