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长子、鲁王方文博,面带惶恐,开口道:“父皇春秋鼎盛,何出此不详之言,儿臣万死。”
“……儿臣万死!!”亲王皇子们,纷纷带着惶恐,颤颤巍巍的,伏身叩首着。
荀少彧眉头一蹙:“什么死不死的,你们都是朕的儿子,谁敢让你们死?”
“你们,都是朕的好儿子,文韬武略,琴棋书画,每人都有几分浸染。如果不当皇帝,做一镇藩王,未必不会有机会,凭着琴棋书画,而这名留青史。”
“……不过呢,位子只有一个,朕倒是想让你们雨露均沾,只是家国天下,社稷为重,朕才放下这念头。”
一位亲王近言,道:“父皇正当壮年,年富力强……”
荀少彧一摆手,无趣道:“好了……朕意已决,毋需多言。”
哪怕这些子嗣,都是他的血脉,但以荀少彧心肠的冷硬,又岂会是羁绊?
只是,近来朝中,频频有大臣上书,请立储君。荀少彧作为开国太祖,也不能不重视,这股暗潮。
荀少彧虽然不重视这方世界,却也不代表着,他也会不重视自己,一手开辟的大越。
只要大越尚存,就是一笔源源不断的气运,让荀少彧一直受益。
因此,荀少彧这大越太祖,也只能把立储之事,给直接提上日程了。
“你们都是朕的儿子,德行才能都是上上之选。所以,朕要好好的,考一考你们。”
“朕这里呢,有一根荆棘枝条……”
荀少彧轻轻的一拍手,立时就有十数名内侍,纷纷捧着一卷黄帛,包裹着一根根荆棘枝条,徐徐走入北辰宫。
荆棘枝条,包裹着黄帛,纷纷放置在诸位亲王皇子们的眼前。
“这……”
“这是……”
“荆条……”
诸位亲王皇子,面露不解,暗自嘀咕着,愈发的谨慎小心。
荀少彧一边笑着,一边手指触上棘刺:“荆条啊……”
一滴血珠,自指尖上缓缓渗出,荀少彧恍若未觉一般,看着血珠徐徐掉落荆棘上。
“父皇,”
几名亲王,低声惊呼。
天子者,万金之躯,至尊至贵。再如何紧张,也都不为过。
荀少彧看着荆棘上,满布的钩刺,温吞着道:“你们,不觉得荆棘上的钩刺,有些碍眼吗?”
“这……”
“这……”
廷内的亲王皇子们,楞了一下,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这时,无论皇长子,亦或是皇次子,都是满脸茫然,不知所措。皇十一子、杨王方文阁,双手捧着黄帛,豁然起身。
“父皇,您是说……荆棘碍眼么?”方文阁不紧不慢,赢弱的身躯,笔直而立。
荀少彧面带笑意,颔首:“是的……”
方文阁环视周匝,诸位亲王皇子的目光,恍然陌生了数分。
随即,方文阁高举荆棘,道:“父皇,且看……”
方文阁纤弱的手掌,突然握紧荆棘一端,‘渍、渍、渍’,方文阁的手掌,坚定且决然的,撸着荆棘上的钩刺。
方文阁的脸上,稍显痛楚,脖颈青筋暴突,牙花子‘嘎吱、嘎吱’作响。
除了荀少彧以外,北辰宫内的所有人,都被方文阁的狠劲,给吓到了。
谁能想到,一直默不作声的杨王,有着这样一股狠劲。
沿着荆棘枝条,一滩血迹,浮在枝条的表面。一根枝条,数百、上千根钩刺,深入方文阁的掌心,手掌已经有了数分糜烂趋势。
“儿臣……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