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没有被撤下,却也没有被重新修复维护。
贤者的眼角抽动了一下,尽管仍旧面色平静,但显然透过这一点也是注意到了些什么。
“老师?”
“继续走吧。”亨利开口这样说着,而后二人三匹重新行动了起来。他们跟在了旅客队伍的最后方,而身后商船上大嗓门的水手已经开始吆喝让底下的人将运载的货物搬运出来。
“踏踏踏”的脚步声在前方传来,与旅行者相向而行上来的是码头的搬运工,人高马大的这几个年轻人穿着的都是苏奥米尔的传统服饰。与亨利还有米拉错身而过的时候,他们不由自主地都瞥向了贤者。
“踏——”年轻人们都停下了脚步。
他乡归来的苏奥米尔年轻人是极少见的,尤其是当他们还瞥见了战马上横挂着用麻布包裹着的长条物时——
“喂——”其中一个身高也有1米89左右,头上扎着头巾的年轻人踩着栈板咚咚咚地走向了贤者:“你那个。”
“.......”亨利回过了头,平静地注视着对方。
“镇上可不支持这种东西,别来闹事啊。”他这样说着,使用的是苏奥米尔的语言,与拉曼语差距甚大的音和语法让旁边的米拉听得一头雾水。
“咖莱瓦,别——”平均身高不低于188的这几个人当中又有另一个年轻人靠过来开口试图劝阻,而这位被称为咖莱瓦的年轻人则是紧紧地抿着嘴用力地摇着头:“别劝阻我,我就想在这里挑明。”
“背弃故乡出去外面闯荡,当什么佣兵拿染血的钱的人,不配回到这里来。当初你们就是不打算遵守女王的命令才带着那种东西离开的,最近为什么又一个个都......还想再一次破坏我们的生活吗!”
咖莱瓦这样说着,而亨利挑了挑眉毛,整个人都转过了身。
“哒——”他踩着木质地板,尽管这些当搬运工的苏奥米尔年轻人个个身形都不比他差上多少,但好几个人加起来却都在贤者的气场面前落了下风。
“啧——”佣兵和工人之间还是有着差距的,尽管人高马大,他们却始终不是战士。不想服输的年轻人们努力地挺直了腰板,贤者张开了口,他们显得有些紧张,生怕带头的咖莱瓦耐不住性子的挑衅导致这些在本地人口中杀人不眨眼的叛国者忽然决定拿他们祭剑。
亨利张开了嘴,然后忽然吐出来的是又一种米拉陌生的语言:
“你们在说什么?”他问道。
“呃——”年轻的搬运工们面面相视。
“抱歉,你们是不是认错了,我是丹拉索人。”换成了生硬的带有浓重北方四岛口音的拉曼语,亨利撒起谎来面不红心不跳。
“啊啊,抱歉抱歉,那那个应该是丹拉索的战斧吧,咖莱瓦你这家伙。”之前劝阻咖莱瓦的那个年轻人显然是这几个人当中的和事佬,他用拉曼语对着亨利这样说完转而又用苏奥米尔语训斥了一下自己的同伙。
“不耽误你们了,不过还请注意一下,小镇里对于武器的管制是很严格的!”年轻人这样说着,这份圆滑和和气显然更加像是帕德罗西人而非苏奥米尔,这也是这种混合的小镇当中常有的景象。
“谢谢。”亨利这样说着,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向着下方走去。几名苏奥米尔的年轻人长长地松了口气,然后闲聊着朝着商船的方向继续走去,只有名为咖莱瓦的那人仍旧是一脸不信的模样,咬牙切齿地盯着贤者离去的背影。
“踏——”从栈桥上缓缓走下来重新踏上了坚实地面的一瞬间,米拉将狐疑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老师。
“为什么要撒那种谎?”她用亚文内拉语这样说着。
“减少麻烦呗。”亨利耸了耸肩:“你听不懂但看眼神也该看出来了,他们对克莱默尔这种武器,挺敏感的。”
“嗯。”米拉点了点头,察颜观色她本就十分擅长,因而即便听不懂苏奥米尔的语言,也还是能够注意到对方是看见了大剑才停下脚步的事实。
“但之前听玛格丽特她在说的,还有其他人的描述,总觉得老师你的剑应该是某种......我该怎么形容。”她思索了一下:“像是亚文内拉人的长弓,和丹拉索的战斧一样的东西?”
“你是想说是民族的代表性武器吗。”
“嗯。”她点了点头。
亨利望着白的洛安少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看向了面前的港口。忙忙碌碌的人群来来往往,这里身材高大的北方人随处可见,不少都对他俩这边投来了目光,趁着小独角兽身上的贵族纹章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亨利用一块布遮挡住了横挂着的大剑。
“过去或许是吧,小姑娘。”贤者开口说道,明明是盛夏,但他说出这句话的语气却令米拉感觉到一股仿佛秋天已至,落叶飘下之时望着远天所有的——
一切都回不去了的感觉。
“过去或许是的。”亨利又说了一次,紧接着两人一并带着马匹朝着港口的出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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