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循城的田地在汉军的协助开发之下恢复了三分之一,还有大片的土地荒芜,只是城中的百姓根本忙不过来,愈发坚定刘封迁徙海头城百姓的想法。
三日之后,文鸯带领两万大军赶到伊循城会合,马哲成功说动胡硕去重操旧业,不过胡硕数年不曾出手,自觉信心不足,怕辜负了刘封的期望,打算先去楼兰城看看情况再作决定。
据细作打探的情报分析,且末国王很可能已经被架空,由东川王掌控实权,这很可能是安末真达早就计划好的,留下且末没有吞并,必定还有些顾虑,只可惜安末真达死得太痛快,很多疑团只能慢慢解开了。
这一日正商议出兵之事,忽然士兵来报,且末使者求见大将军,倒让刘封几人疑惑不解,且末这到底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即刻传令升帐,议事厅中,文武站立两列,刘封端坐帅位,不多时且末使者在士兵的带领之下战战兢兢走进来,见了刘封趴伏在地上大礼参拜:“罪臣前来请罪!”
刘封淡淡看着堂下之人,冷笑道:“若不是看我大军整备,想必且末王还不知罪吧?”
“回大将军的话,且末使者刺杀守将一事,全都是提容王和丞相密谋,他们暗中勾结安末真达篡位,我王一直不知情,直到母归吁事败后才查出真相,这几天时间国内忙着平叛,没有时间前来请罪,还望大将军明察海涵。”
“哦?”
刘封言道:“如此说来,且末是因有人篡权内乱如此,并非国主本意?”
“正是!”
使者答道,“我王平定内乱之后,即刻派小人前来请罪,且末自始至终都奉大汉为主,年年朝贡从未间断,若不是提容王他们暗中弄权,早就派人来迎接大将军了。”
刘封微微一顿,问道:“你此番前来,且末国主有何话说?”
使者再拜道:“鄯善之事我主已经明晓,情愿归顺汉室,除去国号,从此奉行大汉律令。”
刘封双目微凛:“尔等愿降?”
“千真万确!”
使者大声道,“我王已经认罪,诚惶诚恐,早知天威,心甘情愿投降,望大将军能够从轻发落,体恤且末百姓便足矣。”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刘封缓缓点头,“既然且末国主甘愿认罪,看在数万百姓的份上,本将便不追究其过错,明日到且末城中再作详谈。”
“多谢大将军!”
那使者赶忙叩谢,“我等明日恭迎大将军进城。”
刘封命人将使者送走,对一众武将笑道:“看来这一仗又不用打了。”
“嗐,这算什么西征?”
文鸯大感失望,将头盔摘下来埋怨道,“以往都听说西域能人极多,民风彪悍,历代君王不能讨平,还以为有硬仗要打,这可倒好,来了近三月,一次正式的战斗都没打。”
班辞和商越也都无奈摇头,他二人一直跟随郭淮,但最钦佩的人却是刘封,都憋着一股劲要好好表现,奈何对手太弱,根本不给机会,仿佛一拳打在了松软的沙土中,有力无处使。
刘封笑道:“西征并不是打打杀杀,而是教化百姓,归顺华夏,战争只是当权者不甘愿放弃利益而挣扎,并不见得是好事,如此既可保且末不被破坏,免了一场修葺,又能减少将士伤亡,岂不更好?”
马哲也点头道:“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既然且末知错归顺,便可既往不咎,以示我朝宽宏大量,陛下隆恩浩荡。”
刘封神色不动,对几人言道:“且末虽降,但出兵之事不可迟缓,诸位即刻领兵出发,明日尽早进入且末城,也好安置兵力,安民部署,再向西行可就艰难多了。”
“遵命!”
牢骚归牢骚,执行军令大家还是毫不含糊,无论如何,这毕竟也是一场大胜,西征之事又进一步了。
众将各去调兵,马哲皱眉道:“素闻且末东川王胸藏韬略,善用机谋,数年来与鄯善交锋稍有败绩,随着若羌、精绝被灭,东川王力保且末不亡,在国中威望极盛,怎会此次甘愿投降?”
刘封笑道:“大概是见我军容强盛,自知不敌,便放弃抵抗了。”
马哲摇头道:“鄯善吞并周围各国,当年也有五万雄兵,孔雀海境内无人能敌,彼时东川王力排众议,亲自统兵大破鄯善兵马,在西域名噪一时,乃至位居西域十大名将之列!此时我军只有兵马两万,何以反惧?”
“十大名将?”
刘封眉毛一挑,“如此说来,格思认为此人别有图谋不成?”
马哲也拿不定主意:“此人过于反常,将军到了且末,还要多加留意才是。”
“这个自然!”
刘封点头道,“到了且末之后,由你来负责清查王宫、官府一应公文,暗中调查这东川王是否别有所图,若是将来我等西进,此人蛰伏而动,必为大患。”
?“遵命!”
马哲会意,也去准备出发。
苏森为带来盔甲装备为刘封披挂,忍不住问道:“方才马参军起疑,将军何不将母归吁之事告知于他?
我看这个东川王如此反常,必定没安好心。”
刘封笑道:“非是我担心他们走漏消息,若先说出此事,怕他们行事不慎,被此人识破,此人与安末真达狼狈为奸,心机必深,既对我军怀恨在心,绝不能留下祸根,当设计除之。”
苏森冷笑道:“这种小人,若是换了我,进城之日便一剑杀之,永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