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睡早一点，”展寻澈懒洋洋地靠在床头板上，“今天中午没睡够。”
“把酒准备好，我要开始讲故事了，”周页瑾把那本书举到了镜头前，“听说下雨天，故事和酒更配哦。”
“今天没下雨。”展寻澈的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
“那也配。”周页瑾也躺到了床上，盯着那本睡前故事的封皮，清了清嗓子。
“我还没准备好酒呢。”展寻澈说。
“偶尔也可以不用准备。”周页瑾的视线从封面移到了屏幕上，很快又落回了封面上。
“好。”展寻澈点了点头，摆出了一副一本正经聆听故事的表情。
周页瑾翻开那本书，看着书页上巨大的幼圆体，声情并茂地开始朗读，“在一座巨大的羊圈里，一共有三百六十五头羊，羊圈的主人给每一头羊都取了名字。”
“第一头羊叫莱恩，第二头羊叫皮特，第三头羊叫……”第三头羊的名字读到一半，周页瑾觉得不太对劲，他顺着往下看了几行，发现这一整页都是在介绍羊的名字。
他又翻了一页，第二页还是在介绍羊的名字，“这什么玩意？”
“大概是类似于数羊一样的东西？”展寻澈笑着感叹，“果然很适合睡前读啊。”
“这究竟是怎么出版的？”周页瑾匪夷所思地又翻了几页，不是c-h-a图就是在介绍羊。
展寻澈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那你还听吗？”周页瑾问，“要不我手机给你搜一篇吧。”
“不用，就这个吧，挺有意思的。”展寻澈的身子滑下了床头板，头枕在了枕头上。
“这样都能读得下去，你比这本书更有意思。”把先前被他翻乱的书翻回第一页，周页瑾咳了一声，从头读了起来。
“在一座巨大的羊圈里……”
这本书看起来很厚，但实际内容不多，c-h-a图占了将近一半，剩下的那一半，都是字体被刻意放到很大的羊名。
周页瑾还是头一回这么深情并茂地读东西，可惜他一腔深情，都错付在了给羊做介绍上面。
介绍到第一百八十六头羊的时候，周页瑾觉得喉头有点渴，打算暂时放下书，先去喝一杯水。
他折了一下书角把书放到一边，瞥了一眼手机屏幕。
展寻澈那边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该不会已经睡着了吧？
周页瑾心头蹦出这么个疑问，试探着叫了展寻澈的名字。
“展寻澈？”
展寻澈不回应。
“二狗？”
展寻澈依旧不回应。
周页瑾拿起手机凑到了耳边，展寻澈的手机应该就放在脸旁边，能听到那边微弱的呼吸声。
果然是睡着了。
周页瑾拿开手机笑了笑，按下了写着“挂断”的红色按钮。
把书和手机都放到一边，周页瑾掀开被子走出卧室，用客厅的饮水机接了杯水。
喝过水后，周页瑾餍足地叹了口气，然后回到了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