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秋双手环胸侧着身体靠在铁栅栏门上,面对着温轻寒房间的方向。那淡淡的声音就是从隔壁传来,跟往时一样沉稳,但经过前天晚上之后,她听起来又觉得有些安心。
她忽然想看看温轻寒了,只听得到声音却见不到人,着实有些不舒服。
温轻寒见她沉默下来,试探着叫了一声:“清秋?”
“嗯?”时清秋被叫得回过神来,晃了晃脑袋,将刚才那个想法抛出去,“我在呢,刚才在想事情而已。”
温轻寒说:“那个孩子交给我吧,如果要找我,就在他去吃饭和回去休息的时候打开门。”
她说后面那些话时,一贯冷漠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温柔,但距离远了,传到时清秋那里时已经很难分辨。
所以在听一个人说话的时候最好能够看着她的眼睛,在很近的距离就能够听到她的声音,这样才不会错失她眼里的每一丝情绪,她话里的每一分情感。
“好。”时清秋轻声地答应,说完后顿时反应过来温轻寒会不会听不到,又提高了声音去说:“我知道了。”
有童声哼着儿歌遥遥传来,还有那属于孩童的脚步声,伴随着这些,时清秋听见温轻寒的声音:“清秋,他来了,关门吧。”
时清秋“嗯”了一声,将木门阖上之前她没有听到温轻寒的关门声,所有能够感觉到温轻寒存在的感官似乎同一时间失灵了一般,就像在海上失去了罗盘的船只一样没有了方向感。
她关上门,眼中的温度跟唇角的弧度一同隐去,她捏着门把闭上双眼,企图平复这无端的不安,但就在她闭上眼之后,眼前本该完全黑暗的世界里竟出现了有着温柔神色的温轻寒。
温轻寒一直没有关门,她等着那个孩子走过来,在他正要做出一副看守人的样子训斥她的时候,她弯下腰来,乌黑的长发有几缕滑至脸颊,掩去一些冰冷,露出笑容:“小朋友,这里太无聊了,我们说说话好不好?”
“你……你想干什么?”男孩说话都有些舌头打结,他睁着大眼睛看着铁门后面的温轻寒,只觉得里面这个漂亮的姐姐看起来很危险。
“我又不会出去,你怕什么?不会让你被其他小朋友打败的。”温轻寒眼中掠过一丝探究,凝神注视着这孩子,观察着他的神态细节。
听她说完这话,男孩松了口气。他扯了扯铁栅栏门发现很牢固,果然跟那些叔叔说的一样,只要他不主动拿出钥匙打开门,里面的姐姐是绝对出不来的。
温轻寒从旁边拉来一张椅子坐在门边,“怎么样,现在放心了么?”
男孩左右看看,最后席地而坐,跟温轻寒就隔着一扇铁栅栏门。他抬头去看温轻寒问道:“那你想说什么啊?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就是来看着你而已。”
温轻寒双手相扣放在膝盖上,笑了一下,尽量不使自己看起来太难以接近,“你上几年级了?”
“四年级,下个学期就五年级了,就在镇里的小学念书。”男孩乖巧地回答,他抱着膝盖去看温轻寒,刚才拉过铁栅栏门之后仅剩的一点防备都因为温轻寒温和的模样在慢慢消失。
温轻寒点头,又问:“那你哪一门功课最好啊?我小时候最讨厌数学了,你呢?”
“我也不喜欢数学,我喜欢语文,我的语文成绩最好!”男孩说着,声音变得雀跃起来,但没过一会儿他又低落下去,情绪一下子低到了谷底,“但是我每次都想拿我的成绩单给我爸爸看,我听妈妈说爸爸数学很好,可是每次他都不愿意看,或者是拿棍子打我……”
男孩把下巴顶在膝盖上,孩子的情绪总是来得很快,也不加掩饰。上一秒还很兴奋地跟温轻寒聊喜欢的科目,下一秒联想到难过的事情后便迅速萎靡下来,就像上一刻还晴朗的天气瞬间y-in云满天。
温轻寒皱起了眉头,她慢慢把手伸出去,那男孩没有注意到,她顿了顿,还是摸了摸他的头。男孩惊讶地抬头去看,她微微笑着问:“为什么爸爸总是打你?你问过他么?”
男孩下一句说出的话让温轻寒惊异万分:
“他不止打我,有时候也打妈妈。”
温轻寒诧异地下意识地看向摄像师的方向,这是怎么回事?是节目安排还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现在摆在她面前的题目,难道是让她来帮助这个孩子?
她仔细思索着,从脑海里繁杂的记忆中抽丝剥茧,有关《戏里戏外》的讯息全部都重新在她的眼前一一划过。很快,有一道光迅速闪过,温轻寒微微眯起双眸。
她收回思绪,看着男孩身上不合时宜的长袖,摸在他头上的手恢复了缓慢的动作,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头发:“那你们平时是怎么解决的?妈妈是怎么跟你说的?”
男孩摇了摇头,清澈的大眼睛里闪着点点晶莹,“爸爸有时候会抱着我们哭,抱着我哭,也抱着妈妈哭。妈妈说原谅爸爸,爸爸因为腿不好才心情不好,不是故意的。爸爸也保证下一次不再这样对我们了,可是到了下一次他又喝醉了,又要哭着打我们……”
“你爸爸的腿怎么了?”温轻寒抓到了重点。
“爸爸在工作的时候把腿摔了,现在走路不方便,工作也不方便……”男孩说到这里的时候,刚才那难过的神情有了细微的变化,他的语气更多的是关心。
温轻寒紧接着问出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那你觉得,爸爸应该被原谅么?”
男孩似乎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