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乔野就有了大哥钦赐的花名。
不过那程度也就是让他在道上的声势更亮堂了点,乔野本就志不在此,所做一切不过是出于形式、逼不得已,除了脾气变得更差点以外,内心无时无刻不在被欲`火煎熬着。
他无时无刻不在准备着,准备那个他想要的契机、一个机会,让他可以证明自己的“忠心”。
那是第二年初春,黄家大丧。
一代教父黄煜兴黄老爷子就那么走了,所留下的除了一撮白土以外,就是内部分歧已经越发严重的帮会。
黄家人对老爷子的病逝没什么意外的,毕竟老爷子的病大家心里早就有数,集团那边也都早早做好了安排,事情来得并不是那么措手不及。
只是黄家现在孤儿寡母,萧敬然不过二十,黄耀生虽然年长,但没了老子撑腰,谁都担心没了黄煜兴的坐镇,t市马上就会变天。
不过好在倪家马上站了出来,倪家老爷子倪桀第一时间就放了话,谁敢跟华兴过不去,就是跟他倪家过不去。
老爷子出殡那天的声势很浩大,葬礼花了上千万,光筹备就用了小一个月的时间,送行的人数近万人,其中不但有各界知名人士,甚至还有国外hd头目,那场面差点没给警察累死。
乔野当时负责检查来往人员,尤其是跟到墓地那边参加下葬礼的,都要逐一核对身份。
那天天很晴,既没y-in天也无雨,和煦的阳光甚至让人觉得遍野的绿草白花是那么的心旷神怡。
可事情就那么发生了,在众人将要散去的时候,乔野护送萧敬然向车辆走去时,也就回头的一瞬间,瞟到了那个刚好掏出枪来的家伙。
那速度太快了,以至于众人听到枪响还没反应过来,乔野便已经挡到萧敬然身前、将他扑到了地上。
随后便是四起的枪声,黄耀生那边也出事了。
打手们纷纷从怀里掏出□□,一边同对面交火、一边护在黄、萧二子周围。
“乔野?!乔野?!”
文信是第一个冲过来的,跪倒地上把乔野抱到怀里,异常紧张地摸着他的后背。可当他摸到某个部位时,眼中猛然一空,随即不管不顾地抱着乔野的脑袋,用力拍着他的脸,大喊着“醒醒、醒醒!乔野你撑着点、乔野?!乔野!!”
可乔野就是觉得特奇怪,明明不是那种要命的疼、也不觉得自己一定伤得很重。可他就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眼前的东西也越来越模糊,只能竭尽全力摸着兜里的那块小拼图,紧紧地把它攥在手心里,然后一下比一下疲惫地开合着双眼,直到再也睁不起来。
而萧敬然早已从地上爬了起来,只眉头紧皱地望着那一切,然后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找寻着凶手的下落。
乔野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一片灰白色的虚无,唯一可以看清的是由远及近的席远,正笑的像个孩子一样,扑进怀里跟他嬉笑着。
那是一种很舒适的心情。
乔野抚摸着那人的脸颊,抵着他的额头,同他相视浅笑,然后紧紧地抱到一起。
他心里好似失而复得般的酸楚,可努力回想,却又完全想不起何曾失去过,就好像他们从始至终都像现在这样,一直都在一起呢。
我爱你,席远,我爱你…
乔野好深情地对那人说着,不住地亲吻着他。
可席远抬起头来,却略带木讷地望着他,问道:“你有钱了吗?”
乔野一愣。
“乔野,你有钱了吗?”
乔野猛地睁开了眼睛,先映入眼帘的是刺眼的阳光。
然后就是刚刚出去给花换水的文信,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他,皱了皱眉头,嘴皮子哆嗦几下,张嘴骂了声“c,ao”。
“乔野,你还记得吗,咱们家乡没有海,但是有河,是特别长的河,从城南一直贯穿到城北。以前咱们上学时逃晚自习,经常凑钱买一堆啤酒,就去河堤的台阶上坐着喝。其实那会咱们没多少零花钱,不像有钱人家的孩子,烟抽没了都没钱买,谁那有剩的话,咱们一根烟能四五个人分着一起抽。”
文信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用那种故作轻松地语气这么对乔野说着,就跟闲聊似得,“……我真想再回到那会儿的日子去,真的,越长大,就越觉得还是小时候好,虽然没钱,但每天都能过得很开心。”
乔野垂了垂目光,安慰似得伸出手去,拍了拍文信的腿。
其实他伤的不重,医生已经来看过了,还好枪的口径小,s,he的也有点偏,没有打到关键部位算他命大,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
只是文信真的吓坏了。
“其实我只是不想再过穷日子了,当初我一个人来到t市,人生地不熟,兜里也没有钱。后来她怀孕了,生活费也就那么点,只差几百块就能做无痛的,可是我就是死活掏不出,更没底气让她生下来。”
文信眼睛红了,声音都有些颤抖,“我…我只是以为你能带我一起飞。因为你从小就比我厉害嘛,只要有你在,一切都ok啦......可是我没想到会有今天,如果我早知道会把你害成这样,我绝对不会带你跳进这个火坑里来,绝对不会、真的不会。”
文信难捱地捂住了脸,拄着膝盖哭了起来。
乔野也挺想哭的,可他只是努力从病床上坐起来,拍着文信告诉他这不关他的事,一切都是他自愿的,他一点都不后悔。
然后乔野便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