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院的童舒窈要在应大成立一个话剧社,王云立硬拉着他去报名。
“不是我说,老王,怎么想人家童舒窈也不像是能看上你啊,咱就别挑战这高难度了”,李江河一脸哀怨,“再说,你拉着我也没用啊。”
童舒窈和阮湘并称这一届乃至整个应大的双姝,童舒窈身高一米七五,地道的北京大妞,家境又好,敢打她主意的没几个,谁也不愿意找一个比自己高,比自己富,甚至还比自己学习好的女朋友。
“这你就不懂了”,王云立伸直手拍了下李江河的头,“童舒窈自然我是追不上,而且我也不敢追啊,但是你想啊,话剧社,还能缺妹子嘛。”
“你知道什么是话剧嘛”,李江河把手搭在王云立肩上,没好气地问道。
“话剧嘛,不就跟电影差不多?就是不在荧幕里呗”,王云立拉着李江河,终于到了报名地点。
报名地点就是食堂外一张桌子,不过按理说,学生是不能随意在这里宣传的,也不知道童舒窈怎么申请了一个位置。
要成立社团也没那么容易,必须要有指导老师,还要有一定数量的社团成员,需要完整的规划和活动预估,总之,不是脑子一热就能成立的。
这时候不是饭点,食堂人不多,就算加上来这里报名参加话剧社的,人也是不多,主要是些男生。
这里面有多少是真热爱话剧,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话剧在中国的流传其实很早,五四运动的时候就接近成熟了,那时候叫文明戏,但这么多年一直没普及成电影那样的全民爱好,不要说2000年,就是2020年,话剧相比于音乐剧之类,也是声名不显。
“哪有女生?”李江河小声说了一句,给了王云立一个脑瓜崩。
“大概是男女分开招?”,王云立也有点打退堂鼓,不过他还是摇摇头:“来都来了,报上再说,万一以后这个话剧社真弄起来了,咱们也是元老。”
来都来了,这句话的影响,堪比申公豹的道友请留步,总是让人难以拒绝。
“行吧,行吧”,李江河耸了耸肩,“大不了,以后不来呗。”
李江河把申请表领了回去,草草填完,让王云立送表的时候直接把他的捎上就行。
.......
当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时候,教学楼里响起了学生们的欢呼。
当天晚上,305宿舍再次聚首在校外烧烤摊。
今天几个人就喝的很克制了,像是郭策和陶卓然明天一早就得回家,区别在于陶卓然是父母来接,郭策是自己坐火车。
几个人理所应当的嘲笑了上次喝多了的王云立,肩并着肩回宿舍了。
这时候勤工俭学已经结束了,李江河正好也不用去擦桌子。
第二天一早,郭策就背着大包走了,九点的时候陶卓然的父母也把他接走了。剩下的几个人也都开始收拾东西。
李江河想起之前文院的老院长邀请自己再去他家坐坐,犹豫了一下。
李江河虽然还没进入社会,但有帮着父母卖早餐那几年的经历,他也不是个什么也不懂的愣头青。
老院长,那是一份关系,也是一种情谊。
但不管是情谊也好,关系也好,要真是不去坐坐,那也是断了。
一般的学生这时候就不好意思去了,多半给自己找个思家心切的借口就溜之大吉了,可李江河想了想,还是决定要去。
这也不止是为了所谓的关系,就像老院长看李江河特顺眼,李江河看老院长,也有一种对知识以及知识带来的特殊气度的亲近。
这大概就是看对眼了吧。
老院长家的路他还是记得的,随后买了几个苹果装在袋子里,就上门去了。
当老院长打开门看见李江河的时候,还是很高兴的。
他也没有孩子,上次在家里他就看李江河顺眼,有时候也想,自己要是有孙子也该这么大了。
但没有孙子他也不后悔,老伴比孙子重要,这个年轻时候念叨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读书人,老了也践行着年少时说的那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不过,李江河在这里见到了一个没想到的人。
童舒窈。
在童舒窈迈着长腿进来的时候,李江河已经准备走了。
李江河认识童舒窈,但是童舒窈自然不认识李江河。
她是老院长的一个老同学的孙女,现在又在老院长手下读书,走动一下才是正常。
她有点奇怪的看着出现在这里的李江河,这时候老院长已经又拿出几本书塞给李江河,让他拿回去看。
这次是一些五四时候的日记体小说,像鲁迅的狂人日记,丁玲的莎菲女士的日记和庐隐的丽石的日记。
“好好看看,等你假期回来我可要考考你”,老院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学文学也好,搞别的学术研究也好,都不是只有风花雪月,耐住性子坐冷板凳才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