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投来的石头是砸不死人的,但被用力砸中也会疼,砸准了也是伤,关键是数量众多,还把黄东来那威力较大的攻击掩在了其中。
马四知道,这样下去他凶多吉少,顿时急中生智,大喝一声:“住手!姓孙的!姓黄的!你们也是江湖中人,用这种手段不觉得可耻吗?有种就过来跟我在功夫上分个胜负!靠着一帮山野村民用石头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他这话还真管用,说完后,那些村民们陆陆续续都停手了,并看向了孙亦谐和黄东来。
孙黄二人隔着老远,交换了一下眼色,紧接着,孙亦谐便上前半步:“好!那我给你个机会,你把刀扔了,我也不用三叉戟,我过来徒手跟你打,你要是赢了,我们今天就放你一条生路。”
“此话当真?”马四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赶紧言道。
其实……这种弱智一般的问题,换黄东来就绝对不会问,因为黄东来太了解孙亦谐了——此话绝对是假的。
“呵……现在我们优势占尽,我有必要骗你吗?”孙亦谐道。
“好!来吧。”马四把刀随手往旁边一丢,抹了把额头上流下的血,气势汹汹地应道。
孙亦谐见状,也把三叉戟留在原地,空着手朝马四走了过去。
马四心说:“这小子也太小看我了,我就算是只用一条腿,一只手,也不可能输给你这种几乎没武功的人。”
他正想到这儿呢,孙亦谐已经来到了他身前一米左右,正当马四想摆出架势的刹那,毫无征兆的……一把石灰粉就结结实实地洒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手……他是真没防备。
马四万万没有想到,这年头,行侠仗义的比他们杀人越货的手段还脏。
就在他丧失视力后的一秒,两支淬了毒的暗器也悄然而至,打在了他的背上,他还没来得及等到身体被毒素彻底麻痹,在他正面的孙亦谐又起一脚,踹在了他的心窝上,把他给踹趴下了。
“妈个鸡的,你一个抢男霸女欺压百姓的山贼跟老子谈廉耻?老子把你干死了就是英雄好汉!你管我是怎么干的?”孙亦谐理直气壮地喝骂了一番,接着又道,“乡亲们!走马寨的老大就在这里!大家有怨报怨的,有仇的报仇!”
其实不用他说,那些村民们就已快按捺不住了。
这些年,那些被掠去的钱粮就不说了,南鸢村有多少无辜的男女被走马寨的人杀害?村中多少女子被他们抓去糟蹋最后连尸首都找不回来?甚至连小孩子他们都不曾放过……这种匪类,村民们恨不能生啖其肉,如今马四落到了他们手里,那还能有好?
孙亦谐话音未落,村民们就一拥而上,抄起锄头草叉和棍棒,对着那已经趴在地上、满脸石灰粉、遍体鳞伤的马四一顿招呼。
“啊——”在生命最后的时刻,马四发出了一声声充斥着愤怒和恐惧嘶吼,但那显然也无济于事。
…………
黄昏时分,喧嚣的白吉岭已再度恢复了平静。
南鸢村的男女老少们正在忙着把那些被山贼搬出来的钱粮搬回屋去,而孙亦谐和黄东来则是随意挑了两匹山贼的马匹,拒绝了村民们的挽留,继续上路了。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出现在了已经人去楼空的走马寨。
此人四十岁上下,一身道士打扮,背背长剑,手挎拂尘。
这位道长并没有仙风道骨之貌,却透出侠义正气之容,想来是个“入世”的道士。
“这……”他来到寨中,看着地上的尸体,还有那已经熄灭的柴火,抚须皱眉,若有所思地念道,“这么巧……竟有人先到一步,将这寨子给平了?”
他又踱了几步,仔细看了看地上的尸首:“奇怪……这些人也不像是死于武林高手之手,倒像是被普通人乱棍打死的,而且……马四那恶贼不在其中啊。”
出于谨慎,这位道长又在走马寨里搜了一遍,检查了有没有密室暗道之类的地方,在确认真的已经无人后,他便走出寨门,准备去附近的村庄寻访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