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镇长喝道:“放开他!”
“放开他?”李飞脚很不明白,传说中说一不二的王镇长,今天怎么会出尔反尔,刚才明明听他说把他埋了,现在自己提出先杀再埋,没想王镇长马上又改变主意要放了陈立松!
他正迟疑不决时,忽听一声王镇长带来的二三十人齐声吼叫:“放开他!”
李飞脚跟其他人都吓了一跳,举目看去,那二三十杆长枪、短枪齐刷刷地瞄准了李飞脚!
那二三十人当中,也有李飞脚的警察同僚,一样举枪对准了他。
他们现在只听王镇长命令,似乎向李飞脚宣告:王镇长的权威不容置否!
“我是说,把赵大财那小子的尸体,拖到后山埋了!听明白了吗?”王镇长用手指着那已死去多时、在雨水浇淋之下早就僵挺在烂泥之中的赵大财。
“那陈立松还是不能放了!”李飞脚的犟,正如黄大明说他“李三才”一样,在刀风镇也是有名的。
“为何不能放?”
“因为他拒交军粮!”
王镇长问道:“什么军粮?”
“两个月前,您安排警察队给您向各户征粮啊?”
“我安排的?你们这些人挨家挨户搜刮粮食,原来把账挂在国民兵团头上了!我国民兵团什么时候让你们警察队征粮?”
“我们黄队长……”
王镇长怒不可遏,大骂道:“艹你娘的,你们真是无法无天!胆敢冒用我的名义搜刮粮食,个个都该死!”
刘国龙与郑起云一听王镇长这话,吓得腿软,立马跪在王镇长面前道:“王镇长,这不关我们的事,我们都是听黄队长安排……”
“等我回来再找黄大明算账!赵大财这小子真该死!李飞脚,马上放了陈立松!”
李飞脚觉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立即放开了陈立松。
王镇长见李飞脚已经放了陈立松,又对带来的人命令道:“弟兄们,跑步前进,出发!”
众人又立即收枪,快速地排成两队,往前跑去。
刚才被王镇长气势吓住了的郑姨两母女,此时又开始哭了起来,只是已经不似刚才那般哀号了。
陈立松这才知道,原来王镇长并非要致他于死地,不但不杀他,还救了他。不过,对于王镇长带这么多人这么多杆枪出现在这里,陈立松还是很好奇,追了上前问道:“王镇长,您这是要干啥去?”
“敌寇入侵,我等前去鹿山岭伏击他们!”
“请您给我一杆枪,我也去!”陈立松并不知道什么叫敌寇,只是忽然感受到王镇长的浩然正气,认为王镇长做的事都是对的!就冲着王镇长刚才所说的话、现在所做的事,肯定是为国为民的。既然刚才自己的命都是王镇长救的,也应当为王镇长做点什么。
王镇长一边小跑,一边对陈立松说道:“不,我知道你,两个月前你刚结的婚,我们伏击敌寇,随时可能送命,你还没有孩子昵!这样,我的小舅子做了坏事,我又得奔赴前线抗敌,你替我给那几位遇害的乡亲善后吧。”
陈立松一时觉得王镇长说得也对,既然王镇长给自己下了任务,自己没有拒绝的道理。于是他说道:“是!我保证办妥您交待的事!”
“好!去吧!刚才我没脸见她俩,替我向那对母女致歉!”
“是!”
陈立松停下了脚步,返回到被烧毁的郑依敬房子跟前。郑姨与她女儿还在依旧燃烧的房子跟前哭泣。
房子虽然已经倒塌,但火还未烧尽,还无法靠近替遇害的五位乡亲收尸。被王镇长训斥过的李飞脚、刘国龙及郑起云,从火中抽了两根未被烧尽的木柱,扑灭了火,将赵大财尸身绑在那木柱上,准备按王镇长说的那样,抬去后山挖个坑掩埋了。
李飞脚见陈立松又返回来,跟刘国龙与郑起云说道:“你俩把这畜生抬去后山,我还有事要做!”
交待完毕,他对陈立松喝道:“陈立松,王镇长说放了你,但黄队长肯定不会放了你!”
“你有完没完?”陈立松是听王镇长的交待,返回来处理郑家善后的事,当然,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那两袋谷子还扔在别人家的屋檐之下,现在又听得李飞脚无理之词,不禁无名业火直冒脑门!
李飞脚早已欺身过来,伸手向陈立松抓来,口中嚷道:“王镇长不是我的头儿,黄队长才是我的头儿,我得听我的头儿的!拒交军粮外加一条人命,王镇长说算了,我李飞脚可没说算了!”
陈立松赶紧躲闪一旁,他对李飞脚的这种痴狂实在无可奈何。
“哟嗬,还会躲我?”李飞脚伸手没抓着陈立松,立即敏捷了起来,誓要将陈立松亲手抓住。
他就不信,以他的敏捷与速度,陈立松哪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不过,他却被一人给挡在跟前。
李飞脚跟这人直接面对面,一双大眼对一双更大的眼!
挡住李飞脚的人,是刚才扭断赵大财脖子的林三才。
林三才嘴中说道:“陈立松,刚才那警察跑哪去了?枪的子弹被我就几下放完了,还好我跑得快,没被那些戴鸭舌帽与钢盔帽的人打死了。”
“林三才,你傻丫的又跑回来干嘛?”陈立松对林三才又返回来很意外。
“以后我得跟你学习怎么开枪啊!我躲在路旁边,对准了那些人的脑袋,都不知道怎么开的枪,他们一个个都没死,倒是我差点死了。我一路跑到这里来,觉得我得改名叫林飞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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