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见他有了些反应,这才松了口气,不咸不淡地应道:“我跟你一起。”
回去的时候没有人追杀,所以比来时快了许多。他们北上的路上几乎花了差不多两个多月,回来时竟然只用了一个月不到。
等他们再回到楚江,已经是盛夏炎炎了。
楚州原本就是出了名的酷热潮s-hi,这会儿正赶上七月流火,翟子枫恨不得一天要用冷水浇几次才缓得过来。
y-in阳山就在楚州城的南边,十天之后便是祭山大典,那是y-in阳山一年一度的节庆,四方名门大派都会莅临。
这也是为什么张奉急着要找到y-in阳册的原因之一,他身为一山之主,却连镇派之宝的y-in阳册都没有,也从未修习过y-in阳式,就连手边儿用的金印都是仿制的。
y-in阳山中的长老早就看不下去了,年年逼着他给个交代,一开始他趁着翟子枫弑师的风头登了位,利用着山中门人的群情激愤还着实掌控了y-in阳山几年,可时间长了以后,大家渐渐忘了当年的种种,便又想起他这个掌门的问题了。
张奉此前既不是翟天岚亲定的首徒,也从未修习过y-in阳式,几乎完全是乘风而上,当年的风头过去之后,他就越来越变得难以服众起来。
更不外乎有些人会想,既然大家都不是首徒,为什么你可以我就不可以?
再加上y-in阳山不是独存于世的,还跟各大名门正派有着密切的往来,如果不在这次的祭山大典上给众人个交代,恐怕不仅是他,连着整个y-in阳山都不会好过。
张奉在y-in阳山庄里置了一间竹舍,专门供夏天纳凉用的,平日里都没什么人会来,除非他亲自传唤,否则绝不会有人胆敢叨扰。
这天他一个人在竹舍里泡茶,桌上却摆了三只杯子。银壶里煮的是白叶茶,算是楚江南特产的一种茶叶,也是他平日里最爱喝的一种,只是当上掌门之后就不怎么常喝了。
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张奉心知是人差不多来了,于是不急不忙地给三只杯子都斟满了茶水,然后悠悠起身,笑吟吟地转了过去:“任霖,黄渡。”
任霖和黄渡是抢在徐岚山他们之前赶到y-in阳山的,之前他们找到顾平的时候,顾平就已经死了,但所幸身上的y-in阳册还在。两人怕再横生枝节,便没有通告徐岚山,直接赶回来向张奉复命。
两人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拱手揖道:“掌门。”
“真是辛苦了,”张奉满面春风地迎了上去,“情况如何。”
任霖从怀中摸出了两本完好无损地y-in阳册,双手呈上到张奉面前,颔首道:“请掌门过目。”
张奉煞是欣喜地将y-in阳册接了过来,一双凤眼里闪过一丝异色,随即又收拾出一副和蔼的笑容来:“有劳二位了。”
说着便回身把y-in阳册放回竹舍的案几上,然后端起两杯茶水递给二人,之后自己又拿起一杯,拱手道:“多亏了二位,这镇派之宝才得以重回y-in阳山,此后必定能再振山威,张某这里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
任霖由衷地笑了一下,颔首道:“晚生惭愧。”
黄渡看了身旁的任霖一眼,又看了看张奉,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太上来,见张奉已经一饮而尽,也只好跟着一口喝干。
张奉笑了笑,把两人请到竹舍里坐下,关切道:“此行路上,可有什么不顺当?”
任霖莞尔道:“回掌门的话,我们一切顺利。”
张奉笑了:“二位青年才俊,必定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任霖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掌门过誉了。”
“哪里的话,”张奉貌似爽朗地摆了摆手,忽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这y-in阳册,是你们从翟子枫那里抢来的?”
任霖笑道:“晚生惭愧,其实这大部分都是徐师弟的功劳。”
张奉长长地哦了一声,又问道:“那除了你们,还有谁碰过这y-in阳册?”
“徐师弟之外,就只有顾师兄了。”任霖想了想,道:“但……顾师兄已殁了。“
“殁了?”张奉神色一变,拿着杯子的手禁不住一抖,本能地觉得不太对,”怎么回事?“
任霖叹了口气,解释道:“徐师弟拿到y-in阳册之后,顾师兄不知为何要将其迷晕并强行夺走y-in阳册,我等二人一路追击,但找到顾师兄的时候他已经……”
张奉皱了皱眉,连忙诘问道:“可知是何人所为?”
任霖摇了摇头,黄渡也道:“晚生惭愧,并不知晓。”
张奉叹了一声,嘴里喃喃着“真是可惜了啊”,接着又不知在琢磨什么,仿佛不放心似的问道:“那……岚山呢?他可有受伤?”
任霖道:“这个啊,还请掌门放心,徐师弟身体无恙,应该这两天就该回来了。”
张奉这才松了口气,接着饮完杯中的白叶茶,便掸了掸衣袍站起身来。他兀自朝竹舍外走去,什么也不说,任霖正觉得奇怪,刚想要回头看就忽觉喉头一紧。
他心底一凉,猛地转头去看身旁的黄渡,见那人也一脸的不知所措,鲜血从七窍中源源不断地涌出。
七窍封喉散。
当任霖七窍流血地倒在地上时,最后一眼看见张奉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那白叶茶能够盖住药味,寻常人家给小孩子喂苦药的时候都会往里头放点儿,也难怪他们闻不出这白叶茶汤里的毒了。
翟子枫是在那之后到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