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支持这项计划的是艾伦和爱尔敏,以及无条件支持三笠任何决定的让。
现在看来这三个当事人似乎受到了这项制度的影响。
鉴于提案中的“团长训练巡视机制”是按监督小组来分的,检查工作的艾伦已经做好了一整天都和让与爱尔敏的组合打交道的准备。
打起j-i,ng神来,板起了作为团长应该有的严肃脸,艾伦靠在墙边。他扫视理论课的教室,渐渐地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当然不是在认真听讲的士兵们身上,反而是出现在两位长官身上。
爱尔敏在讲台前站得笔直,教鞭轻轻点着黑板上的线路图纸,话语流畅明确,就像在制定作战计划。他讲课的时候扫视学生们,目光在快要触及让所巡视的位置时就被收回,让全场巡视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巧合,爱尔敏就会把目光焦灼在路线图纸上面。
让刻意放轻了监督的脚步声,小心地避免军靴在地板上踩过的声音影响上课,走完一圈时抬眼瞥了一眼讲台,爱尔敏刚好转过视线,两人目光相撞,爱尔敏停顿一下,用教鞭用力敲了一下图纸,接着把视线重新投回到图纸上面,右手攥紧了教鞭,指尖微微泛白。
经过窗户的阳光在桌面与墙壁上投s,he下光斑,长条状的光是一点点切割了这间教室,教室里的话语声,脚步声,纸笔间的摩擦声似乎都被这阳光消去了声音,轻点教鞭和轻抬军靴的动作似乎也被过滤成了静止。
艾伦看着这间阳光中的教室,看着那机械的动作,记笔记的手掌机械地挪动,军靴按着教室的台阶一遍遍踩踏,教鞭顺着话语声轻点黑板。
或许这些动作太过规律,他们在艾伦眼里渐渐被同化成毫无意义的重复,等同于静止。或许这些动作放在一起又有些不当,他们的声响一点点传过来,成了艾伦耳中的不协和音。
这种诡异的状况在下午的立体机动训练中依然存在。
作为监督员的爱尔敏注视着训练的士兵,面上完全不是他平日里的和善,接着他快速看了一眼怀表,冷静地报出时间,在让进行训练士兵点评的时候低下头看着地面,嘴唇抿成一条线。他靠在树旁,上身微微前倾,看起来有些弓着背,艾伦却觉得爱尔敏就像作战状态一样绷紧了全身的神经。
结束训练以后士兵们四下散去的瞬间,让就抬起脚向爱尔敏所在的方向走来。爱尔敏直接就转过身向艾伦所在的方向走去,在艾伦旁边站定。让微微一怔,叹口气,迈开步子也走过来。
直到他们俩都站到艾伦身边,爱尔敏还是没有抬头,发丝遮住眼睛,可窥探的侧脸上是绷紧的神色,脚尖状似无聊地在地面上轻点。让把相当纠结的目光投s,he到爱尔敏背上,想要开口又闭上嘴巴,收回视线,恶狠狠地对着艾伦使了一个眼色。
艾伦本来正在小心观察这两人之间的异常,冷不丁接受到让的眼刀,一噎,顿了顿清嗓开口:“那我就说说今天的训练监督巡视情况,你们……”
在他说话的时候,爱尔敏已经抬起头来,看起来已经平静,听着他讲话的眸子里充溢着工作中的认真,没有半点不耐烦的神色。让大概也是第一次这么全神贯注地听艾伦讲话,神色专注地让艾伦后背直发毛。
“……没了,就这些。”艾伦话音刚落,爱尔敏就眨一下眼,颇为认真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想要确定艾伦这句话的真实度,在他的出“绝对属实”这个信息后,身体侧转,脚步毫不犹豫地迈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爱…..”艾伦伸出的手没能拉住他,就迅速调转目标扯住了想要追过去的让,在手指抓住衣服的时候就开始质问:“你做什么不对的事情了,他这么生气.?”
被他拉住的让本来奋力地挣扎,在听到他的话之后似乎相当挫败地放弃了,把艾伦的爪子从自己衣服上拨开,眼眉一跳就开始反问:“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他是是生气了?还有为什么一定就是我做了不对的事?”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艾伦倒是没想到让这么反问过来,大脑转过来之前嘴上就已经接了话,瞟到让一脸你无可救药的神色,没来得及说完的话生生被他扭转了个方向:“那你们怎么了?不是爱尔敏做了啥吧?”
他说的是问句,整张脸上却摆满了绝对不是爱尔敏的错这句话,看得让一愣,然后叹口气,“不能算是,哎,说了你也不懂。”
艾伦一听就要来劲儿,“你不说怎么解决。”
让拍拍他的肩膀,打了个哈欠,“这是我俩的事儿,而且以你那脑子,说了真不懂。”
你无法预知事情会如何变化,无法无知自己什么时候会突如其来地生病,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死亡,不知道你的心脏,何时会为了他人加速跳动。
爱尔敏并不是很清楚这一切是如何悄悄发生了变化。
或许是在对方第一次克服自私的时候,察觉到了对方的可贵;或许是对方抗拒杀人的时候,体念到了善良;或许是对方沾染鲜血,久经战场,却愈加冷静,愈加学会反省思考,给他带来了认同感。或许是经常一起行动带来的默契,经由对方不自觉地保护行动被渲染开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