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去了。”朱立俭冲几位族老点了点头,抱着女儿送到房里给了妻子,把大哥新取的小名儿报给她。
秀娥听了果然很高兴,她爱怜地看着女儿,“那以后我们就叫福姐儿了。”
“这是大哥给的贺礼。”朱立俭把一块玉佩递给妻子。
秀娥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这成色不差啊,大哥是又得了东家的奖赏了?”
“以大哥那拼命劲,东家肯定喜欢。”朱立俭有听说过的,大哥在沈家的护卫队里做了个管事,沈东家要往外跑货的时候,大哥都是会跟着去的,好几回都在生死里救过沈东家的性命,这才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伙计往上升到了管事。
秀娥叹了一口气把玉佩好好收拾起来,“大哥一个人负担起整个家里,担子不轻哪。”她想起来丈夫说过一回的想法,“立节的事你说了?”
“说了,大哥应了,说是会想办法把立节送去庆丰大酒楼后厨做学徒。”朱立俭看着妻子惊讶的神色点了点头,“确实是说的庆丰大酒楼,立节要是好好学手艺,以后回了村里,接席面那是稳了。”他把重要的话说了就要出去堂屋里,“几个族老还在堂屋里等着,我得陪着说话。”
秀娥连忙替丈夫撩开门帘,送他出了房门才把门帘给放了下来,她回到床边看着女儿,心里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好在虽然公爹不看重,满月礼也没有摆一场好酒,这会总算是得了她大伯父的喜爱,只福姐儿这个小名儿她就感激不尽了,再有那块玉佩,不愁福姐儿以后不好说亲了。
此时秀娥欣喜于女儿有一块好玉佩,但待到福姐儿说亲的时候,她才发现,如果不是她一时间舍不得在谈亲事的时候给女儿陪送这块玉佩,这块玉佩竟然差点给家里招了祸事,这却是后话了。
只说朱立勤回了爹娘面前听训,他爹端坐高堂,引经据典说了好大一通话,总之就是,他朱立勤该成家了。
朱立勤低头听完,趁着他爹喝茶歇口气的功夫,回了一句,“我一切听爹的安排。”
“得,那就我安排吧。”老爷子被噎了一下,面色不大好,冲长子挥了挥手,“没事你就退下吧。”
朱立勤却还有事,“三弟立节的年纪也差不多了,我想办法替他在县城庆丰大酒楼的后厨找份学徒工,学成之后,不管他是留在庆丰大酒楼做厨师还是回老门山来接席面,都算是不错的前程。”
“你当真能替他在庆丰大酒楼后厨找到师傅?”老爷子虽然疼爱幺儿,但前头三个也是他的儿子,诗书传家眼看着是不太可行了,给儿辈们找个有盼头的前程就很有必要了。
朱立勤点头,“我跟庆丰大酒楼那边略有一点交情,再撒大半年的工钱过去,应该是能行。”
“你这意思是,今年这剩下的时间,你是给家里送不了家用回来了?”老爷子一听就听到了重点,他眯着眼定定地看着长子,“勤哥儿啊,你这可还没成家呢。”
朱立勤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只需要家里捱个大半年时光,到了年关,东家总是会有奖赏的。”
老爷子原本自在地端坐高堂,这会也不免挪了挪身子,他先没有说话,而是翻出来烟斗,慢腾腾地塞好了烟丝,点好了火,吧唧吧唧抽完了一管烟了,这才哼哼出声,“那就等你年关再送家用回来吧。”末了,他还是说了一句,“勤哥儿啊,我知道,你怨我没等你娘满三年,但是,你也知道,你三弟那会还太小了……”
老爷子边说边去看长子的神色,只是长子不动如山地站定在堂中,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触动的,他就把后头的话给干脆地掐断了,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你四弟还小,你也算是有点能耐,家里你还得多照看照看。”
“这个是自然的。”朱立勤立马就接声,满口应下了。
老爷子也看不出来信不信他这话,他冲长子挥挥手,“行,那你下去吧。你三弟的事多上上心,你的亲事,我替你掌着。”这就算是做了交易了。
朱立勤行了礼退了出来,到了廊下,他看到三弟背着四弟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他皱了皱眉,倒也没有对这事说什么,只招手招呼他们两个过来,用一包糖哄了四弟自己去玩去,就拉了三弟说话,“你二哥说你在厨事上有天分,你喜欢下厨吗?”
“挺喜欢的。”朱立节是真的喜欢,说起下厨来就满脸放光,“一样的菜,用不同的法子炒制就是不同的味道……”
朱立勤微笑着听着三弟说炒菜的事,末了才点头到,“那行,这一回你就跟着我去县城,到时候我想办法送你去庆丰大酒楼的后厨做学徒,你好好学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