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既然少主她们在调查此事,你又为何要瞒着?江湖上收到这些恐吓的人里,最后当真丧命了的人已经不是一个两个,你怎的还能继续把它当做恶作剧?万一是真的呢,万一你真的被盯上了呢?恐吓的信件从你离开剑宗开始,一路从家里跟随到了这雪茗谷的山庄,这早已不再是恶作剧的范畴了!你……”
“此事我自个儿心里有数,况且以我的武功,又能够出上什么大事儿?少宗主的烦心事儿已经够多了,我何必再去给他添上一件?”
“你武功高强就出不了大事儿?你掰着手指数数,现下死了的人里,有几个不是自诩武功高强的?担心给少宗主填麻烦?你不将自己收到恐吓的事儿告诉他们,才是在添麻烦吧?”
“迪儿……”孔逸叹了口气,“你不懂。”
“我不懂?还是说大哥你不愿将少主她们牵扯进来?你莫不成打算着以自己为诱饵,将那凶手引出?”
“……”避开了妹妹的目光。
“说到底,大哥你为何会被燚教盯上?他们盯上的是你剑宗嫡系身份,还是你这个人?”拗不过哥哥的沉默,无奈之下换了话题。
“我也不晓得,仿佛前一天还一切如常,后一天就莫名其妙地被盯上了。我日日不是在剑宗和雪茗谷便是在家里,你又不是不晓得,怎会有空去招惹那燚教?”捏了捏腰间的剑柄,“不过话说回来,自恐吓开始也已经有好些日子了,可我除了日日收到那信件外,便也再没遇到上些别的,倒还真让人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虚惊一场了。”
“大哥……”
“迪儿莫担心,”一指弹上妹妹的额头,“我会寻个时间告诉少宗主的。”转身,挥了挥手,独自走入了屋内。
孔迪望着自己哥哥那依旧倜傥的背影,心头有些乱,她明白自己哥哥那什么事儿都愿埋在心里自己处理的x_i,ng格,也明白自己并不能改变什么。她只能但愿着哥哥能如实将事情告知阿雁与阿青,但愿哥哥不会成为那燚教牺牲品中的下一个。她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庭院。
墙头上,猫儿拱起身子将鸟儿甩下,短促地叫了几声;鸟儿懒洋洋地飞到猫儿眼前,用飞行轨迹在空中画了个圈。猫儿跳下墙头,钻入了灌木林;鸟儿飞上天际,不见了踪影。
。。。
随手从案上捞起一本书,随心翻开任意的一页,可目光是留在了着扉页上,心却被牢牢锁在了窗外。她有些无奈,却又控制不住地抬头望向了窗外。
“嗯?今年的武林大会?雁儿怎的突然对这个感起兴趣了?”
“我这般三脚猫功夫,对此自是无甚兴趣的。只是,我估摸着阿灼可能会有想参加的念头,毕竟他父亲曾经也是因在武林大会上崭露头角,才有了后来的地位。正巧今年的大会举办之际你无需待在京城,大会举办的场地距离此处也算不上远,青儿想想是否要在剑宗替阿灼弄个参加的名额,让他去试试身手?”
“还是雁儿想得周到。阿灼他本就剑术底子不错,家传剑法也练得像模像样,现今距离大会还有月把余,我稍稍指点一下,他若是够上心,去大会上露露脸,甚至拿个名次也不是不可能的。阿灼这孩子啊……”
“青儿这可是在他身上看到自己了?”
“我哪有他那么爱哭?”
“呵呵。”
“……”
“还真不晓得我们还能在这儿自在上多久呢,不知是不是被青儿你的预知能力给传染了,我近日也总会做些奇奇怪怪的梦,弄得人怪心神不宁的。”
“……太平日子或许当真不久了呢。大哥丧母,二哥监国,父皇开始了琢磨着如何除去綏王,綏王也琢磨起了如何篡位夺权,再加上这目的不明的燚教掺和其中……总之,姑且珍惜这宝贵的平静时光吧。”
“欸,瞧这,好好地怎的又让青儿你挑起这让人难受的话题了呢?”
“……话题不是你挑起的吗。”
脚步声渐渐走远,那从窗外传来的对话声也模糊了起来。眼见那相靠着的两人变成了远处的一抹白点,卫安自嘲地将目光移回了手中的书卷上。
“书拿反了。”一只手将卫安掌间的书卷抽走,“哟,是医书呢。你不是剑宗弟子吗,怎的会一人在这儿孤寂地倒拿着医书看?”
“我和家弟顶多也就算是个剑宗的外门弟子而已,与其说是剑宗子弟,倒不如说我们是被殿……少宗主所救了的孤儿,自此侍候在他两侧的人罢了。少宗主他身子不好,我便去偷学了些医术的皮毛,虽说并未帮上过什么忙。好在现在有了夫人在身边看着她,我也能顺道受一些夫人的点拨,这才算是开始习医了。”
“哦?于是你便开始了倒拿医书学习医术?”孔迪翻看起了手中的书。
“……”书只是随手拿的,至今都未看入眼过一个字。
“没想到这神出鬼没的剑宗少宗主,竟是个药罐子。也难怪这些年来剑宗的人总会借着前谷主与前谷主夫人的关系,隔三差五地往雪茗谷跑。”
“少宗主她……她的身体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瞧你身旁熬着的这碗药,”放下书,移身来到了药炉旁,揭开盖子,低头闻了闻。冲鼻的苦药味让她本能地向后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