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亲自确认一下刘远雄的情况。刚才他身边围着那么多保镖,他赤手空拳实在没法接近他,去探他的鼻息。但是没关系,他喝了一整杯的毒酒,就算真的命大死不了,后半辈子估计也没什么指望了。
过了一会儿,车子进入市区,简瞳先把张松送了回去。胆战心惊了这么多天以后,他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等送走这个不讨人喜欢的家伙后,简瞳立刻就浑身舒坦多了,回头问伊臣:“叶哥,接下来去哪儿?我看你今天晚上挺辛苦,眼看天都快亮了,你也别睡了吧,我们找个地方玩玩去?”
伊臣想了一会儿,问:“这里到松鹤墓园远吗?”
简瞳一愣:“走高速公路不太远,你……这是要去看谢荣?”
伊臣笑笑:“好不容易帮谢经理报了仇,总得去告诉他一声吧。”
简瞳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于是车子再次调头离开市区,前往郊外的松鹤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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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墓园寂静无声,黑暗中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凄迷的月光下,一行行的墓碑遥远的看不见尽头,四周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冰冷的空气里弥漫着幽深清冷的雾气。
紧邻着墓园的就是一座殡仪馆,其中一间灵堂里灯火通明,里面正传来家属悲伤恸哭的声音,不知是哪一位亲人去世了。伊臣在殡仪馆里通宵营业的香烛店里买了一束白菊花,然后独自走进了墓园。简瞳不喜欢这种y-in测测的气氛,本身也跟谢荣没什么深交,就留在了外面等他。
踏着被夜露沾s-hi的青石板,伊臣带着花束找到了谢荣的墓地,走到他的墓碑前。
他弯下腰,将花束放到墓碑前,然后从怀里掏出香烟,点燃了一支,摆到了花束的旁边。
“……谢叔,我帮你报仇了,”伊臣看着那燃起的一缕青烟,低声自语,“睡在这里,确实是委屈你了,以你这么多年为帮会卖命的资历,做出的贡献,原本天玄会的老大们都应该为你亲自送葬的。可惜,是你自己晚节不保。”
“我帮不了你,于情于理,我都救不了你的命,也没法为你求情减轻罪过,我能做的只是向那个把你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报仇,所以,我才会向刘远雄动手。你辛苦一辈子却落得这样的下场,自己固然有错,但罪魁祸首却是制造出这个陷阱让你跳进去的兴义会,以及……身为天玄会的一员,却吃里扒外跟兴义会沆瀣一气的渣滓!”
“谢叔,我知道,你带了我这么多年,是因为觉得我今后可能会有出息,能比你在天玄会里占有更重要的一席之地。过去我总是觉得自己还嫩着,所以总是不敢回应你的期待,但是现在我不能再逃避了,天玄会内忧外困,下面的人各怀鬼胎,掌权的老大左右为难,我不能再袖手旁观。今天与刘远雄的一战,只是我小试牛刀,将来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待,一定会好好牢记你曾经教给我的那些东西。我,叶伊臣,一定会为你出人头地,你就等着看吧!——”
他低柔而坚定的声音回荡在夜风中,一阵冷风吹过,燃烧的香烟被吹得抖动了一下,偏离到了白菊花的花瓣上。顿时,洁白的花瓣燃烧起来,在夜风中发出轻微的劈啪声,化作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金色的火苗映照在伊臣的眼中,那总是温柔微笑的眼瞳也像是燃烧着冰冷的火焰。那般炫目的迷人,却又透着一丝危险和冷酷。
然而就在这时,伊臣怀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摸出手机,一看号码居然是简瞳,立刻接了起来:“怎么了?”
电话里传来简瞳有些慌张的声音:“叶哥,出了点事。”
“怎么了?”伊臣心里一沉,一时还以为刘远雄没死,怒火攻心的展开什么报复了。没想到,简瞳那边却传来了一个更让他惊讶的消息。
“叶哥,是这样的,刚才有消息说魅夜突然被人整个端了。来人下手非常快准狠毒,闯进魅夜以后见人就杀,见东西就烧。魅夜的地下室里储存着一些手枪和子弹,火烧过去直接就把地下室炸了,听说整个魅夜一下子就被炸塌了半边!”
伊臣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其他损失情况呢?”
“还能有什么情况啊,魅夜里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刘远雄被困在了炸塌的废墟里也下落不明。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些人攻击魅夜的时间点卡的很准,就是在我们离开不久之后,魅夜的那一堆烂摊子还来不及收拾的时候。简直……就好像一直在监视我们,掌握了我们的动向,故意抓住那个绝佳的好机会似的!”
“……那些人是谁?”
“我搞到了附近区域监视探头的录像,从画面上看不出什么线索,那些人身上都没有特征。但是……”简瞳说着压低了声音,“但是天玄会里似乎有传言,说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沈夜离!”
沈夜离!
天玄会天璇堂的副堂主,一手掌握着天玄会旗下的赌场、夜总会和俱乐部等等各种实业的经营权,是天玄会里鼎鼎有名的青年才俊。但据张松所说,沈夜离表面上冠冕堂皇,暗地里却是个吃里扒外的内鬼。就是他跟刘远雄里应外合,从天玄会里y-in险粗暴的挖角,害的帮会损失了十几名兄弟!
卫霆飞这次回国,就是要找机会一举歼灭沈夜离和他手下的那群渣滓!
但在这个节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