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到现在回想过去,他也仍旧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动心的,或许是在陆宇说对他动心的时候?没有明确的界限,就像是水到渠成,春风无声,自己身在其中还不觉得,一旦离开,离得远了,感情就浮出了水面,不再模模糊糊,显露出了真实面目。
亏他回来后还懵懵懂懂地自以为是想要有个亲人,好在醒悟得还不算太晚。
于是他沉声低低地坚持:“我也去吧,我不靠近你,只带上枪远着保护,行不?”
陆宇没有吱声,似是睡着了。
一直到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陆宇仍在熟睡中,小黑哥原本不困,但是被他搂着睡了长时间,一动不动,无事可做,除了安静地看他的睡相,就是回想先前做的那个梦,心道:这回我也有梦了。然后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铃铃铃……”
客厅的座机电话响起来。
小别墅中安静无人一般,铃声有些突兀和刺耳。
卧房隔音效果很低,陆宇又是个心x_i,ng警觉的,被吵到,不禁蹙了蹙眉头。
小黑哥睡得浅,比他醒得更早,连忙低声道:“你接着睡,我去看看是谁。”说着,轻轻拿开他仍旧摸在他胸肌上的手,掀开被子一角,j-i,ng赤着身体下床,捡起床边掉落的浴巾围上,开门走出。
陆宇在他走后,也懒懒地睁开眼来,坐起身伸个懒腰,胸怀轻松了很多,他揉了揉太阳x,ue,眸底的迷蒙睡意消去,长出了一口气:“万事睡一觉就好,人生至理。”下床跟着出去。
来到客厅,就听小黑哥说:“……我们在睡觉,你吵到我们了。”
小黑哥拿着电话,神色沉沉,语气生硬y-in冷,说话理直气壮。
第八十四章
小黑哥理直气壮的一句话把电话那头的郑毅险些气死,也把守护郑毅的林勇吓得够呛。
阿海的前车之鉴还在那里摆着呢——身为贴身保镖竟不知主子何时身陷险地而重伤,这不是失职是什么?郑老龙回来后一声家法,让身壮如牛的阿海至今还昏睡未醒地躺在床上,没人比他更冤了。
陆宇一听小黑哥的话就知道是郑毅,不自觉地皱皱眉头,伸手拿过来:“喂?”
尽管他刻意的冷心忽视郑毅,之前也表现得漠不关心,但此时乍一听到郑毅委屈愤怒而低微沙哑的声音,他心头就酸酸地跳,鼻端甚至有些发痒,怎能彻底控制住,那是他亲手一枪打过去的。
于是,他刚睡醒的轻松心情没了。
把电话挂上时,他面色微微沉了下来,眸底压抑得毫无温度,很是无情模样。
小黑哥一直专注地盯着他,看得心头一紧,沉声低道:“陆宇,你和他,是你上辈子的事情了,你现在,跟我相好呢。”他眸光炯炯,声音浑厚,态度忠恳而显得稳重。
陆宇看了看他,安静地轻轻一笑,转身走向洗手间。
小黑哥浓眉微皱,心中升起一种危机紧迫感,再看着倔强硬气的少年背影,又有些莫名的心疼,握了握拳头,沉声有力而温和地说道,“陆宇,人有计划是好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如果计划不能施展,就过好每一分钟,一点点来,一步步走,不要顾虑太多,我以前就想,我顶多才能活多长时间?想必做那行当过不太久,所以,我随遇而安,想做什么,立即就会去做,我也有计划,但不会顾虑太多。”
陆宇脚步顿了顿,有些讶异地回头,笑容深了一些,轻声道:“你说的没错,我也这么想,计划敌不过命运,和命运玩,你怎么玩得过它?它能整死你。”
转回头,继续往洗手间走,“爷不玩了,什么钥匙开什么锁,什么问题做什么解,我何不干脆单刀直入去解决?该怎样就怎样罢。”
小黑哥眉头跳了跳,没听明白这个“单刀直入”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
陆宇早早起床,没有去上学,出去买了乌j-i和中药回来,乌j-i是杀洗好的,陆宇没将之切块,再洗两遍,整个放进砂锅中,倒进清水,再放入姜片、枸杞、红枣、当归、盐巴、味j-i,ng等等药材和调料,大火小火的炖煮。
小黑哥在赖床,他很享受这种躺在床上听客厅里的响动,闻厨房里的饭香的感觉,这让他实实在在地觉得自己是在“家”里。
他伸了个懒腰,坐起身靠在床头,被子滑下来,露出他赤裸的上半身,j-i,ng壮结实的胸膛被陆宇啃咬得齿痕斑驳,他低头用手指摸了摸,浑没察觉自己嘴角已经扯起一点笑意。
j-i汤的香气让他直咽口水,他再坐不住,掀开被子,臂膀一撑,矫健地一跃而起,麻利地穿衣洗漱,然后擦干净手脸就想去厨房盛汤来喝。
陆宇却止住他说:“j-i汤是给郑毅补血的,你去买豆腐脑回来吃。”
“给他的?”
小黑哥脸色微变,蓦地沉眸看他。
陆宇没有抬头,继续把j-i汤盛进不锈钢大口保温瓶里,“记得给我也买一份,咱们一起吃,吃完我去医院,你不是要远着跟我么,那就吃饱喝足了在医院走廊远远跟着,不要露头。”
小黑哥眉头一跳,暗暗默念了两遍“咱们”,什么都不问,“唔”了一声,也不套外套,直接穿着棉长袖t恤出门,甚至没注意到初冬的风是不是有些冷,只小跑着买了两袋豆腐脑,还细心地捎带了符合陆宇口味的素菜水煎包。
回来时看见陆宇抱着膀子倚在门边等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