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现在就算他放弃道行强行将妖丹取出来,古笙的身体也是承受不住的。
“主上!”
古笙从手上将琉璃扳指取了下来,扔给了黑无常:“你们另择明主吧”。
白无常看着哥哥已经了然的表情,心底一阵惊涛骇浪:“哥哥,这是你们早就商量好的,对不对?”
若是能拿回七窍玲珑心便是皆大欢喜,若是不能,则一拍两散。
“你忘了妲己娘娘的嘱托了吗?你怎么能答应主上!”
古笙没有向她解释,而是转身伸出手紧握着谢子居,缓缓道:“我不是比干之心,真正的比干之心我也不知道去向了何处,我只是它幻化的一个分/身而已,也可以说我只是由妲己死后的执念幻化而成,从前的我没有心,所以我一直想知道在这偌大的天地之间,我究竟算作什么,可是找了许久,寻了许久,我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
谢子居安静听着,心中已经疼得麻木。
“说来可笑,我也算活了几千岁了,可在遇见你之前我甚至连情爱都不知是何滋味”古笙说及此处似是想到什么好事,脸上竟挂着一抹岁月静好的笑容,片刻后,他抬头深情地凝望着谢子居的眼眸:“只是人世间的事往往十有八/九不是顺遂的,我还有很多的话相与你说......但却是来不及了”。
虚弱的声音开始变得缥缈,谢子居知道他现在肯定承受着偌大的痛苦,可偏偏每一眼瞧着自己都是深溺的温柔,他知道古笙不想然自己痛苦,可殊不知,他这般强撑着才是对自己真正的折磨:“我要如何才能找到你?”
谢子居瞧着古笙茫然的表情,沉声道:“这一世你既招了我,就要负责到底,阿笙,你记住了,无论投生到何处都不要乱跑,等着我去寻你,罢了,若我寻不到你,你来寻我也行”。
古笙伏在谢子居的肩头,苍白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我的俊夫郎啊,你可一定要等我”。
“好,我等你”,
谢子居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紧地、紧紧地抱着古笙,可还是没能阻止他一点一点堙灭。
直到天亮了,风雪也停了,云开雾散,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谢子居还是没有离去,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哪待了多久,不,也许有鬼知道。
十七年后,玄饶京城。
“话说,当年天下动荡,硝烟四起,群雄争霸,这其中最为惊心动魄的可谓是那乌连之战了......”。
这说书先生才刚刚开了个头,下面便有人出言捣乱:“当年动荡,打了那么多战役,你怎么一天到晚就只说乌连之战,乌连之战,腻不腻啊!”
说书先生好涵养,不与他计较,毕竟还是有其他听客的,清了清嗓子,又继续道:“当年襄皇和樊将军那场战役打了整整七天七夜,那战场上是倒戈卸甲、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这才刚有起了头,下文还憋在嗓子里呢,那作乱声又起:“哎,停停停,你昨日不是还说只打了三天三夜嘛,怎的今天又变成七天七夜了?”
“哎,到底会不会讲啊,不会讲就下台去,别在这浪费小爷时间”,
这人端得是理直气壮,一身锦绣红袍,长得也是风度翩翩,可这说出来的话却是差强人意,不过这小爷在玄京也是出了名的砸场子王,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
“你!”
说书先生一身白衣俊朗,还从未被人这么拆过台,羞愤地站在台上,看着那人说也不是,走也不是。
“我?我怎么了,我说了吗.....嘶,哎哎哎,别打别打,别扔!靠,洛佩慈,你有话不会好好说啊!动手算什么英雄好汉!”
江淼拍了拍身上的瓜子壳,怒瞪着洛佩慈。
“我不过是个酒楼的老板,谁跟你说我是英雄好汉了?”
十七年过去了,除了脸上又堆了些r_ou_,洛佩慈倒是没什么变化。
江淼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洛佩慈用扫把赶了出去,他c-h-a着腰,唔,胸部以下,大腿以上,姑且算作是腰吧。
“我今日有贵客要来,你若再来捣乱,惹了贵客不高兴,我就打折你的腿!”
江淼不屑大吼道:“哼,不就是你哥哥做了皇帝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要是敢打折我的腿,我就,我就到衙门告你去!”
自从这洛佩慈回到玄京以后就开了酒楼,没想到还真被古笙说中了,自开店以来啊这生意便是日渐高升,红红火火,客人往来不绝,甚至要预定才有厢房,眼见这洛佩慈的生意越做越大,可江淼依旧是烂泥扶不上墙,一天到晚来他这酒楼找茬捣乱,大家也都当热闹看看罢了,不过这两人倒是吵得认真。
“舍弟胡闹,让子居兄见笑了”。
洛书言在谢子居对面端坐着,少了之前的抑郁沉闷,眉目间多出些清朗明俊,倒叫人能想到之前探花郎的风姿。
“无妨,皇上日理万机,今日叫子居过来,想必也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谢子居偏过头淡淡地看过窗外,外面一片鸟语花香,春光明媚。
已经第十七个春日了。
洛书言看他眸色轻浅,像是在看外面拥挤的人群,又像是在看那如画的景色,可仔细细瞧,却又像是什么也没有看,一时猜不出个心思。
他捏了捏眉心,道:“当年一战后,有三人失踪,如今却是找回了两人”。
“哪两个?”
洛书言沉眸道:“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