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以澈说话直接了当:“若是臣赢了,还请皇上高抬贵手,允了臣与公主的婚事。”
慕紫乔也答得直接了当:“若是朕赢了,你便从此死了这份心!”
萧以澈依旧是那副从容优雅的样子,却带着隐隐的轻笑:“为何皇上对公主,似乎是格外地关心?”
慕紫乔握着马缰的指节捏得发白,却只是淡淡地觑了他一眼:“废话少说!”
那一赛,慕紫乔赢了,可是却赢得并不轻松。萧以澈的父亲当年曾经叱咤于疆场,战功累累,他亦是自幼习武,骑射俱佳。若是公平比试,二人只怕是半斤八两,难有胜算。
慕紫乔曾于野史中读到过,前朝曾有女子为了赢得赛马,不惜以簪子将马刺伤,引得赛马发狂。他从前对此小女子行径,是十分不屑的。
然而,事关芮央的终身,慕紫乔也实在顾不得许多了。赛程将终时,二人仍是难分高下,他只得中指与食指并拢,聚力于指尖,点上了那匹良驹的天门穴。
马儿吃痛之下长嘶一声,疯了似的一路狂奔,宛如暴风雨中失了控的一叶轻舟。伴驾的一众人都吓得丢了魂儿,宝庆跑到终点的时候腿已经软得像块棉花。
皇帝在地上坐着,臣子岂能高坐于马上。萧以澈翻身下马,行了君臣之礼,面上端着平静如水,内心却做不到古井无波,他默默地看着地上的慕紫乔,眸光一片晦暗不明。
在萧以澈到达终点前,慕紫乔已经如愿以偿地提前到达了。良驹成了疯马,将大梁的皇帝摔在了地上,狂奔而去。慕紫乔被摔得一身尘土,双手捧着受伤的左腿,皓月一般的脸上虽是因为伤痛而有些发白,却是抬头冲着萧以澈露出了一抹桀骜的轻笑。
他是这大梁国的皇帝,皇后嫡出的最优秀的皇族继承人,除了守住这整片大好的江山,他还要守住属于他的一切,绝不容他人染指!
慕紫乔不露痕迹,轻轻松了芮央的手,率先摆出一个对练的架势来:“来吧,央央,莫不是怕了皇兄?皇兄答应央央,还像小时候那般,只打屁股不打脸!”
手上失了皇兄的温度,芮央从怔忡中回过神来,听了皇兄的话倒是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多大的人了,还如小时候一般口没遮拦的。
她见皇兄看起来似是真的没什么异样,便也信了他说的没事,拉开了架势,说了句:“来吧!”
芮央小时候没练过多少武功,每每和皇兄打起来,都被皇兄打屁股。虽然彼时慕紫乔年少淘气,可是下手是很有分寸的,最多就是轻轻拍几下,可是芮央小女子的脸面挂不住,生了气慕紫乔又得拿了芙蓉糕来哄她。
芮央得理不饶人,总是会撒娇地“凶”他:“皇兄还敢不敢欺负央央!”
慕紫乔总是用一个储君对她专有的软弱来表达着小小少年的宠爱:“不敢了不敢了,皇兄只会宠着央央。”
后来,芮央自华山回京,住进了公主府,入宫的机会便少多了,偶有与皇兄切磋功夫,也只是试试新想出来的招式,于力道上向来十分小心。一来,皇兄如今已是一国之君,容不得丝毫闪失,二来,芮央是真的对皇兄下不去手的。
今日,两人一连拆了数招未见胜负,然而时间一久,芮央便觉出皇兄似乎下盘有些不稳,她心中起疑,默不作声地使出个虚招,却暗暗向他下盘攻去,一试虚实。
若在平日里,芮央知道这一招是连皇兄的袍角都沾不到的,可是这回,慕紫乔显然是反应过来芮央的用意,却仍于闪避之上慢了半拍。芮央一腿扫过,慕紫乔左腿一软,便摔了下去。
芮央心中一惊,知道皇兄定然是有些异常,便下意识地伸手去拉他,谁知道人没拉住,自己倒随着他的力道一起扑了下去,正压在慕紫乔的身上。
自成年之后,顾及男女大防,芮央与皇兄自是从不曾这般亲昵过。此时,身体紧密无间地贴在一起,呼吸凝滞的那一刻,心跳在不经意间变得狂乱。
芮央惊愕地睁大了那一双秋波盈盈的眸子,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抖着,一张俏脸也不知道是因为方才的打斗还是因为此时的意外,一抹动人的胭脂色快速地飞上了两颊,一直红到耳尖,都像是要滴出血来。
因为离得太近,慕紫乔那微微粗重的呼吸带着灼热的温度,落在她的玉颈之间,隔着两人之间的衣物,她依然能敏感地体会到他的体温和心跳。那一刻,全身的血液都叫嚣着一起冲上了大脑,让她全身如被火烤。
心跳得如鼓点一般,脸上发着烫,芮央惊诧于自己此时的反应,慌乱之中,她双臂一撑地,就要从慕紫乔的身上爬起来。
可是,身体才刚刚离开一寸,便有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了芮央的纤腰,那手掌带着炽热的温度,在她的后腰窝处一用力,她便再次跌进了慕紫乔的怀里。
身体再度恢复了亲密地接触,皇兄的双臂霸道地将芮央禁锢在自己的上方。他躺在地上,方才触碰腿伤的疼痛感让他的脸色有些轻微地白,他抿着唇,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深深地锁住身上的芮央,喉结轻动。
慕紫乔的声音是芮央从未听过的低沉和沙哑:“央央,你当真愿意嫁给萧以澈?你当真心悦于他么?”
☆、第六十一章宁负苍天不负卿
芮央腰间的手臂缠得那样紧, 皇兄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因为脸色略有些白,倒衬得唇色越发地红艳,散发出摄人心换魄的